根本没往一旁的配房看一眼......
“噫,公子呢?”
玉侬跑至堂屋门口,一手扶着门框,抻头往里看了一眼却没看见想找的人。
这座西跨院,她很熟悉。
毕竟她是《今日头条》四版主编,此处是她工作的地方。
不过,七月十七之后,接连几日没来上班。
今天,算是她复工的第一日。
堂屋内的张书生见了玉侬,笑着指了指墙角一条满满当当的麻袋,“玉侬姑娘,这些是四版的读者来信和投稿,这几日姑娘不在,一直等着你回来处理呢。”
但下方有朱批写道:若是这般,秦秀娘坟茔何人所垒?
第二种假设,秦秀娘与刘大冲突,刘大杀秦秀娘在先,赵猫儿趁其不备反杀刘大,而后携妹逃遁。
下方同样有朱批:十五岁小娘能有如此胆魄和气力?
第二种假设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只不过漏算了陈初......
陈初一直等到现在才着手处理这件事,是因为他觉得此时有了自保能力。
不至于随随便便被人污蔑、或者屈打成招。
本想着,寻个机会带猫儿去衙门说清楚‘自卫反击’的事实,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现下肯定不成了,若去衙门,猫儿就要坐实暗娼之女的出身。
陈初可以不在乎,但这世间的悠悠众口呢......猫儿能撑得住?
除非她远走他乡,若留在当地生活的话,陈初就必须想办法把这件事捂住。
不过,此时户籍没有照片,便是猫儿坐在当初记录这件凶案的公人面前,若她自己不说,别人也不知晓她就是那赵家小娘。
再者,刘大没有家人也好处理许多。
他倒不是怕和刘家人对薄公堂,但这么一来,猫儿出身的事定会闹的满城风雨。
目前看来,只能通过户房给猫儿姐妹重新弄一套户籍身份了......
但是,要想完全遮掩这件事,还有许多事要做啊。
陈初头疼的揉了揉脑门。
......
三进后宅。
“同心髻是最简单的发式,只需将头发绾到头顶,使之编扎成一个圆形即可。不过呢,最好看的还要数奴家现下给你编的这流苏髻,需以彩色丝带编两条小辫绕于发髻侧畔......”
猫儿跪坐在席上,玉侬同样跪坐在她身后,一双素手熟练地帮猫儿扎起两条活泼小辫。
玉侬边忙活还时不时四下看几眼。
和猫儿待在这后宅二楼,总让玉侬觉着有些心虚啊......
流苏髻尚未完成,猫儿却忍不住摸出一面小镜子左右看了看,尽管小脸上已露出了欢喜笑意,却还是问道:“会不会,太艳了呀......”
“哇!这是镜子么!好清楚......”
玉侬看到镜子吓了一跳,却又见猎心喜。
猫儿在照镜子,玉侬也想在镜子里看看自己,不由自主把脑袋凑了过来,好让镜子把两人都能照进去。
这么一来,两人脸挨脸,变作极为亲密的姿态。
玉侬还未觉有何不妥,双手搭在猫儿肩上,脑袋贴着猫儿鬓侧,只顾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猫儿身形却稍微僵硬了一下,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过和同龄女子这般亲近的体验,很不习惯。
于是,看着镜子里玉侬傻儿吧唧的模样,猫儿鬼使神差来了一句,“这是我家官人送我的......”
“......”
这下换玉侬僵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看镜子中的猫儿,朝镜子咧嘴傻傻一笑。
猫儿依旧举着镜子,却耷了眼皮隔断两人通过镜面的对视,轻声道:“有些事,我不说,并非我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