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澪沉默了半晌，也感觉事到如今没理由再对杨栩瞒下去了，便淡淡道，“后者。”

杨栩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洛文澪。

“清狐族守护了通界门千万年，当年清狐族被攻，五位上君未选择先保族人，而是当即用自己的生命献祭施术为通界门上了一道残损的大咒，这才保得现世四百年的安然。”洛文澪道，“我继承了五位上君的遗志，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现世毁于虚空之手，现世人类如何与我无关，我也不会介入他们自己的纷争，只有当虚空的存在威胁到现世时，我才会出面....如今通界门丢失，现世再次置身于被虚空侵占的危险中，我不能坐视不管。”

“那现世对虚空者，或者说是对清狐的迫害呢。”杨栩道，“那件研究所里，被当成实验品的，可不止我一人...”

“这种事上报到四正局，他们会管，现世本身就存在着各种劣行，但他们世界的规则道义里，这些都是非正义的。”洛文澪道，“我的使命，不是纠结在这些是非里。”

“抱歉，我的目光过于局限，但我讨厌这个世界是真的。”杨栩沉默了一会儿，又目光复杂的看着洛文澪，“您说自己是清狐，何以为证？”

洛文澪打了一记响指，整间包厢瞬间被上了一层结界，然后在杨栩的注视下缓缓恢复了真身。

正在喝汤的周逍差点被呛住，他没想到洛文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把真身现了出来。

周逍有些傻眼，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尤物”，含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那口汤像口水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流。

洛文澪真身的衣服已不是白衣长衫，而是现世一身修身考究的黑色西装，不变的是他及腰的乌发，以及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

清狐身一现，杨栩当即感应到了洛文澪身上的同族灵力，其实他早之前就从洛文澪身上感应到一些与之相似的灵力，但因洛文澪猎灵族二少的身份一直都有毋庸置疑的实据，所以杨栩也就没有怀疑过什么。

杨栩也很快感应到，眼前的洛文澪不仅仅是和他同族那么简单。

杨栩慌忙从座椅上站起，走出餐位后双膝跪在了洛文澪跟前。

“上君。”杨栩前额点地，姿势极卑，“之前对您多有冒犯，还望上君恕罪。”

上君是清狐族之首，是所有清狐的精神所向，凝聚中心,所以洛文澪于杨栩而言，就像是信仰般的存在...

“你何曾冒犯过我。”洛文澪淡淡道，“起来吧，清狐同族所剩无几，没必要再分等级尊卑，我现真身只是想你能信任我。”

“属下愿听上君差遣，愿为上君赴汤蹈火。”

一旁一直被忽视了的周逍，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他知道洛文澪清狐上君的身份在清狐中地位极高，但看着杨栩如此谦恭卑微的跪在洛文澪跟前时，周逍才又忽然感觉像重新认识了洛文澪一样。

此刻被杨栩奉为尊王般的洛文澪，比周逍心里认识的那个洛文澪，更加神圣不可侵犯，可越是有这种感觉，周逍的思绪越是控制不住的飞向那几个疯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