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聚点头答应,又低声骂了几句“坏婆子”。
此时天已经黑透,繁星满天,清辉满地,河边的垂柳影影错错。一阵凉风袭来,把夏离的头脑吹清醒了一些。她想着,不仅要收拾那个黑心王婆子,还得想办法把夏氏的名声挽回来。
河对岸,刘长昭领着二狗一熊已经在东侧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他们来了,二狗一熊方嚎叫着往桥边跑去,再跑向他们。
其实,它们一过桥就到了家门口,完全可以不用人接自己回家。但送它们的人必须要等到有人接才会放它们,或者说只要出了都司府和夏离家,必须有人时刻跟着它们,除非是进山。
这是叶风的规定。它们再懂事,也是狗和熊,怕有人对它们不利,或者说怕它们突然发狂伤着人。
星光下的刘长昭长身玉立,俊美儒雅,别扭的熊孩子不知不觉长成美男子了。
河这边几个说话的小娘子都停止了说话,向他望去,又赶紧低下头笑起来。
夏离跟刘长昭笑笑,刘长昭报以更灿烂的笑,还挑了挑眉,一副撩妹的表情。
夏离赶紧闭上小嘴。古代十五岁的男子就能娶媳妇了,自己拿他当弟弟,他会不会真的如夏氏娘所说,对她有某些想法?想想他家的门第,不可能对一个农家女感兴趣。这么想着,她又笑起来,跟他招了招手。
夏离他们回到家,金铃小声说道,“夏婶儿说她身子不爽利,先歇着了。”
夏离望了眼黑黢黢的小窗。夏氏这次好像受了大刺激,表现跟平时完全不同,固执,易怒。
既然讨厌那个人和那家人,报复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再嫁,让他们的娃姓别人的姓。傻傻的夏氏娘为什么不用这个法子呢?不知她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不过,夏氏这样,那件事也能更好地放开手脚做。
夏离让金铃服侍夏聚和二狗一熊洗漱,她则去了外院,把田庆夫妻叫出来低声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寅时末,夜风一吹,浮云遮住了空中的半轮明月,天更黑了。
东荣街住家的大门陆续打开,有人拎着桶去了北后街。那里有一辆驴车,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站在一旁,他是专门在这一带收夜香的罗老汉。
夏离家的门也打开了,倒夜香的田庆家的今天出来得格外早一些,她的腿边还跟着一条披着黑布的狗。本来就天黑,再加上披着黑布,哪怕有人路过也注意不到狗子。
田庆家的在胡同口停下,四周看了看,把恭桶放下,带着那只狗到了对着后一个胡同口的大树后。这棵大树在堤岸下去一点,旁边还有块石头。狗子躲在这里,河两岸的人都看不到它。田庆家的把它身上的黑布取下,又轻轻拍了拍它,跑去拎着恭桶向北后街而去。
当当的身上裹着红衣,头上带着红头巾,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它非常兴奋,觉得比打土匪还好玩。暗道,姐姐太小瞧它了,拎着它的耳朵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它只听一遍就记住了好不好。
农家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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