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岭村住了一辈子,大家都是认得黄家人的。
当下只需要看上一眼,宁家众人就认出了黄家夫人与她约莫七八岁的女儿与三名黄家下人。
他们正将圆空大师的摊子堵了个严严实实——竟似要将头二十个签包圆了。
若是有其他香客想要靠近,下人就会居高临下地驱赶着:“劳驾,我们是汴京城户部尚书黄府的亲眷,今儿个夫人和小娘子是拨冗前来求签的,还望能通融通融行个方便让一让。”
开宝寺并不算兴旺的大寺庙。腊八节来开宝寺祭拜的大多是附近普通百姓。
一听说是户部尚书这等高官的亲眷,众人当下就不敢再去上前说理了。
宁家一家人还听见有人小声嘀咕着:“户部尚书这等大官不去汴京城大相国寺,跑到咱们开宝寺抢圆空大师的签做什么?本就只有二十个签,被他们这么一抢,还能剩下多少个。“
宁家人也是皱起了眉头。
在一个村子里住了二十年,谁还不了解谁啊。
黄地主除了在十年前花钱捐了个员外郎外,家里根本没有一官半职。
黄家主家倒是真有个户部尚书,那也与黄地主家关系甚远,都快出了五服了。若非黄家还在帮黄家主家做事,黄家主家都不会认这门亲戚。
宁五姑娘当即撇嘴,低声道:“我当黄贵那狐假虎威的脾性是跟着谁学得呢,原来竟是跟自己主人学得一脉相承。”
大抵是听见了黄家名字,那黄家女童立即扭过了头。
瞧见了宁家一众人后,她立即拉下了一张脸,扯了一下旁边黄家夫人的衣袖道:“娘亲,刚才路上就是这一家子倒霉秧子欺负我,才害我今天来晚了。”
也瞧见了宁家一家人,黄家夫人皱起了眉头。
上下扫了宁家人一眼,她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表情,还特地往后退了半步,对着旁边的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下人立即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对宁家人道:“劳驾,我们夫人说了圆空大师和待会儿要来的贵客身份贵重,请你们一家人先行离开,莫要让他们在腊月里就沾染了霉运,惹的一身不干净的晦气。”
宁老秀才这些年的经历实在离奇,这些年小岭村的村民,谁家没背地里嘀咕过宁家人倒霉,是生来的扫把星。
可那毕竟是背地里嘀咕。
如黄家人这般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宁家人鼻子**裸骂的,还真没有几个。
周围所有人登时朝宁家投来了狐疑目光。
宁五姑娘气了个倒仰,毫不犹豫地回怼道:“这开宝寺是你们黄家的产业吗?是归你们家管吗?大家都是上香的宾客,都是来求签的知客,你以为你们是谁,有几个破钱带了几个下人就了不起了,你们有什么权力赶我们出去?”
“你别和我们提什么黄尚书家,别说黄尚书在这儿也没权力赶我们出去。大家一个村子里的,谁还不知道谁啊,黄家和你们家亲戚关系都远到天边去了。你有本事就在汴京城大相国寺里说这句话,看黄尚书家里人会不会把你拿大棍子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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