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长亭不搭理自己,蜜宝忙跑过去,心疼地用小手阻止道:“这些砖太重了,长亭哥哥你年纪还小,搬不动的。”
“我搬得动的。”怕沉重的砖块砸到了蜜宝,程长亭往后退了一下,避开了蜜宝的触碰,垂下了细密如梳的长长睫毛,声音又沉又闷地道,“我需要银钱和饭食,我搬得动的。”
未曾见过这样的程长亭,蜜宝愣了一瞬道:“可是沈先生不是说了,让长亭哥哥这个月好好在家复习吗?”
“先生还说了以长亭哥哥你的成绩,一定可以考中今年的院试,成为大庆朝最年轻的秀才……”
“长亭哥哥,你不该在这里干活的……”
虽然才只有六岁,蜜宝也是知晓能成为大庆朝最年轻的秀才是何等荣耀与难得的。
作为难得有此资质的人,程长亭此刻应该在书院埋头念书,而不是用本该握笔的手,来干这些粗笨沉重的活计。
“蜜宝……”十来岁的少年郎自尊心是最强的,又因额头的‘罪’字刺青,常年遭受着他人的鄙夷与排斥,程长亭本性其实是有些过分敏感与自尊的。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沈一阔,就曾经委婉劝过他:“刚过易折。”
若是这一番话从其他任何人口中说出,他一定会认为是别有用心的讽刺与讥诮。
但望着蜜宝干净纯真的眸子,与其中毫不掺杂质的心疼,他心里那股坚冰般的无名尖锐与抵抗,竟一瞬间似遇上了温水般消融了。
他再次垂下了眸子,轻声道:“我娘亲生病了,我要靠做工来赚钱,给我娘看病抓药,我没有时间复习。”
从小就无父无母,蜜宝是知道孤儿有多难过的,当即咬住了嘴唇:“伯母治病要很多钱吗?”
或许是孩童的快乐与纯真真的有股魔力,能让任何接近的人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已倔强地扛了两个月的程长亭,也不愿意向任何人求助的程长亭,忽然有了打开心扉的冲动,轻声地点头道:“大夫说需要很多钱。”
对于那些大人物或许只是九牛一毛,却足以成为压垮一个贫寒家庭的泰山。
今年只有六岁,蜜宝是并不太懂得物价的。
听说程长亭母亲生病,会需要很多的银钱,蜜宝深深地皱着眉,试探性地道:“其实,我手头还有一些钱的,我可以借钱给你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望着蜜宝认真的小模样,程长亭只觉得好笑。
你一个才六岁的小娃娃,哪儿有什么钱。
只怕拥有能买糖葫芦的十文钱,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大富豪了。
不过心里到底有些感动,他笑着道:“不用了。蜜宝你把银子留给自己花吧。”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继续挑那担子砖。
拉住了程长亭的手,不让程长亭继续干这些活,蜜宝鼓起勇气,认真地道:“给伯母治病的话,一万两银子够吗?”
噗——
正在吃饭的程长亭差点一口气喷出来。
震惊地扭头望着蜜宝,程长亭无奈地揉了一下蜜宝脑袋,耐心地纠正道:“一万两银子很多的,可以买下镇上一整条街了……算了,下次让沈先生好好教一下你算学吧。”
蜜宝认真地点头道:“我知道吖,我昨天还花三万两在汴京城买了一条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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