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叔济一行人回来时,就看见宁张氏脏得跟从灰土堆里挖出来一样,浑身上下到眼睫毛都挂着灰,表情木然两眼无神地坐着,任凭宁早秋跪在一旁,手脚麻利地给包扎头上脚上的伤口。
一家人一时都被吓了一大跳。
“二嫂这是怎么了?”
“才这么会儿不见,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这究竟是伤在哪儿?这怎么头上脚上都有伤口呢?”
“还有这满头满脸满身的灰,娘,你这是把灶膛都捅了,还是跑烟囱里爬了一圈啊?”
……
宁早秋嫌丢脸,一声不吭地抿紧了唇,只是认真地给宁张氏包扎伤口。
蜜宝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二伯母没有捅灶膛,也没有跑烟筒里爬一圈,只是有些倒霉,先是早上起床不小心将脚踢到了墙上,做饭时又不小心踩到了厨房散落的柴火,摔了一跤把额头烫到了,接着又被厨房梁上掉下来的烂木头砸到了……”
“已经请曾老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说都只是皮外伤不要紧,每天好好上药就行了……”
“现在早秋姐姐正在给二伯母上药……”
听完蜜宝的介绍,所有人嘴角都抽了一下。
这么多重伤竟同时叠在了一起,可真是够倒霉催的。
唯有宁仲济猜到了内情,不敢将原因说出口,只在心里狠狠说了一句‘该!’
饶是如此他到底是心疼婆娘的,上前拍了一下早秋肩膀,闷声闷气地道:“你去帮你三婶做饭,我来吧。”
早秋乖乖放下药粉,走向了宁程氏。
狠狠瞪了眼自家婆娘,宁仲济压低了声音,嘴上恨铁不成钢地骂着,手上动作还是轻柔的:“以后还敢不敢了?”
“我……”宁张氏本来都习惯性地梗起了脖子,还想犟几句的,余光瞥见了蜜宝就气弱了,“……我以后少说就是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宁仲济恨然道:“你啊,就毁在你这一张嘴上了。”
宁张氏弄成这样子自然没法做饭了。
这一顿早饭归给了宁程氏做。
扫了一眼厨房里物什,和锅里篓里的东西,宁程氏笑着问宁五姑娘道:“淑华,桂花还有吗?”
宁五姑娘笑眯眯地探了个头道:“还有呢。我马上就给嫂子送来。”说着就抱着一蔑萝的桂花进来了,“嫂子这是又要做桂花糕,还是打算腌桂花呢?”
前几天晒得几蔑萝干桂花,已全部被宁程氏入了菜,做了两整锅的桂花糕。
那玩意不太经放,自家又怎么吃都吃不完。宁程氏就往张老太太、张屠夫、花寡妇家都送了一圈,还让宁三头带了一大篮去了镇上,分给掌柜的和牙行伙计们吃。
宁程氏在厨艺上确有一绝,一锅桂花糕都被她做的香甜绵软又粘牙细腻,宁五姑娘至今还记挂着呢。
宁程氏笑了一下道:“这桂花还多着呢,咱们明儿再做桂花糕,今天换个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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