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佩瑜和知善知勤也挤过来往外看,窗子太小雪太大,任人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实在辨不出到底是不是知恩。
可春阳有一种直觉,那个人就是知恩,绝对是他!
她都不知道自己激动之下会做什么,等她缓过神来,已经趿拉着棉水乌拉跑出来,迎风冒雪的朝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奔去。
李冬梅和曹蕴也追出来,站在房门口大声喊着什么。
风卷着雪花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裹挟其中的呼喊声被自动过滤掉,春阳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那个人影似乎也看到她,跟她一样跑起来。
近了近了,只剩下几十米距离完全可以看清彼此样貌的时候,春阳停下脚步,弯腰扶着膝盖,呼哧带喘的同时开始后悔。
她这是在干嘛啊?
怎么就一激动跑出来了呢?跑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连棉袄都没穿,只穿了一件不算很厚实的毛衣,刚才精神亢奋又一直在跑没觉得怎样,这会儿风灌进来,好像骨头缝都是冷的。
知恩离开的这三年,他们一直保持书信来往,八八年的时候知恩还往家里寄了一张照片,他站在葱翠的矮灌木前,一手拿锅铲一手拿菜刀,笑的比七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没错,知恩在部队这三年一直在炊事班服役,每回写信给春阳都说自己又学做什么新菜做什么面食,回来要做给春阳吃呢。
春阳也会跟知恩汇报自己的情况,她顺利拿下文凭,她涨工资,她又长高了些...有时候还没收到知恩的回信她的下一封信已经邮寄出去,隔段时间不写信或者没有收到知恩的信她都会焦躁烦闷。
时光匆匆而逝,被她小心锁进抽屉的那一摞厚厚的信封承载着他们三年不曾与他人说的故事,说不上有多刻骨铭心,至少是美好的。
一晃神间,知恩已经来到她面前,放下军绿色的行李袋,摘下厚厚的棉手套,在她的脑袋上胡撸一把,带着笑意说道:“傻不傻,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穿个棉袄,耳朵都要冻掉了吧。”
说完,他直接脱掉军大衣给春阳披上,重又拎起行李袋挥一挥手:“走吧,回家,外头可真冷。”
春阳跟在知恩身后,搁他身上正正好好的军大衣穿在她身上却长的要拖地,他的棉手套戴在她手上也晃晃荡荡大上许多。
这才三年不见,知恩就长高了这么多,也壮实不少,春阳竟觉得有些陌生。
走到院门前,知恩看到还蹲在门口的杨家小子纳闷儿的用眼神询问春阳这是谁,还没等春阳回答,曹佩瑜几人呼啦啦的从屋里出来,又笑又哭的拉他进屋,谁都没提杨家那小子。
知恩很识趣的没有多问,进屋后先乖乖的任由曹佩瑜拉着上下瞅一遍,又挨了曹蕴不轻不重的两拳,这才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家炕头上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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