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妃眼珠一转,唇角绽放出明媚的笑意,面上却装作好奇的模样,上前拦人问话:“你们慌慌张张地往山上跑,可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打头的侍卫慌乱地向她行了一礼,“山上忽然出现一头猛虎伤人,臣这是奉了将军的命令上山打虎。”
“山上有老虎?”白贵妃惊讶地举起手帕,冲他摆了两下,“那你赶快上山去吧,万一有人丧命于虎口就不好了。”
侍卫一拱手,快步离去。
白贵妃以手帕掩唇,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个时辰再上山,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李嬷嬷,咱们去那边看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静慈县主的断胳膊断腿呢!”
“那咱们不听戏了?”
“戏可以回头再听,错过这精彩的画面,以后可再也没机会了!”
小小农女还敢跟她作对,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
白贵妃领着一众宫人来到山脚的休息场时,正碰上参加春猎的贵族子弟们往急匆匆往山下跑,一个个都吓得面色苍白,双腿打颤。
“李嬷嬷,去把温酒的火炉搬来,咱们在这边喝酒边看戏。”
“是。”李嬷嬷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忽被白贵妃拽住了胳膊,“娘娘,您这是……”
白贵妃死死地盯着远处打马而来的少女,双目圆睁,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她竟然还活着!”
李嬷嬷徇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巧看到施静宜翻身从马背上越下,动作间衣袂翻飞,英姿飒爽。
“娘娘,是她,就是那日和您顶嘴的丫头!”
白贵妃气得双颊止不住颤抖,“她还活着,那老虎咬的人是谁?”
李嬷嬷喉咙一哽,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娘最痛恨的人没死,那老虎咬的是谁还重要吗?
施静宜将马匹牵到专门负责的宫人面前,自己则转身来到休息的棚子里喝茶。
茶喝到一半,白贵妃终于安耐不住心头情绪,找上门来。
施静宜气定神闲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撂,敷衍地向她行了一礼后不等她有所回应便站了起来。
“娘娘的脸色看起来有点难看,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白贵妃一拍桌子,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本宫为何生气,你心里不清楚吗?”
施静宜颇为无辜地眨眨眼,“娘娘这话可真是冤枉臣女了,臣女在山上奔波了一上午,这才得空下山休息一会儿,哪有时间揣测娘娘的心思啊。”
施静宜表面说得好听,心里早笑开了花。
这就生气了?
待会看到更刺激的,岂不是要直接气死过去?
白贵妃磨了磨后槽牙,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啊,这次算你命大躲过一劫,本宫看你下次还能不能躲过去!”
撂下这句狠话,她转身边走,出门不超过十步,两个宫人便如同被野狗追赶的大鹅一般,扑腾着胳膊冲到了她面前。
见面还没说话,先哭着跪下接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白贵妃人都傻了,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贵妃娘娘,六皇子……六皇子薨了。”
白贵妃腿一软,若不是李嬷嬷动作快,怕是要一头栽倒,“你们在胡说什么?皇儿他好好的,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