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卢湛所言每一条,必定都会成为老三老四攻击他的把柄,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卢湛都没想到的说辞呢?
毕竟他是太子啊,需要注意的地方可比卢湛多了去了,谨言慎行,真正是出不得一点点差错。
卢湛带着乔氏出行,乔氏既是正妻,好歹又顶着神医关门弟子义姐、会几分医术的名头,珍儿只是一个妾?
男人出门带着妻子,没人会说道什么,可是带着妾,想让人不旺贪图美色上想都难啊!
相比之下,这招摇的几大车行李倒不是太大的问题。若仅仅是行李的问题,不带便是了。
只是,昨夜自己才应了珍儿,她又那样不辞辛苦的叫人连夜收拾东西,且这些行李想来珍儿也是为了让自己此行少吃点儿苦才叫人准备的,虽说不妥当,却可见她对自己的一片心。
毕竟她只是个后宅之中没什么见识的妇人嘛,考虑问题不周到这太正常了,相反,这不妥当的举动正好证明了她对自己的好啊!
她兴致勃勃、满心欢喜的一大早便准备着,这会儿临出门了,却对她说不让她跟随,叫他如何忍心去说?
卢湛察言观色,心中不由对太子更起几分轻视,太子这性子,听得进人劝,却也容易耳根子软犯糊涂,真不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太子爷,您若真为梅侧妃好,自然明白怎么做才是真的对她好。有道是忠言逆耳啊!”
太子一愣,猛然回神,终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道:“孤明白了!”
说毕又笑叹道:“真要说起来,还是阿湛你对孤是真好!你放心,孤心里都有数,绝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成见,更不会亏待了你……”
“此乃臣之本分,臣不敢居功。”卢湛心里苦笑,是真的挺不是滋味的。
因为他听得出来,太子这话是真心,而非为了笼络人心而故意做出的。
太子拂袖而至梅侧妃跟前,笑道:“此行不易,珍儿从未吃过这等苦,还是别去了——”
“太子爷,臣妾——”
“珍儿,昨夜是孤考虑不周,珍儿不适合此行,听话。再说了,太子妃那里,珍儿也该多去陪一陪。此事便就如此吧,孤这就要出发,你回去吧!”太子虽然耳根子软,容易被人说动,但一旦动了什么决心,却是不容人置疑的。
毕竟,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太子,久居上位的威严并非没有。
梅侧妃脸色煞白,心里那叫一个气,且委屈与不甘。
原本明媚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漂亮的一双眼睛渐渐的变得越来越亮——渐渐充满了泪水,泪珠欲落不落,好不可怜。
太子看得一阵心疼,在梅侧妃这般楚楚可怜的表情下差点儿便投降了,可一想到卢湛的话,想象着到时候萧贵妃、三皇子等人利用舆论对自己抹黑、想象着到时候御史们的攻击会有多么的猛烈,立刻又清醒了几分硬气了心肠。
“回去吧,等孤回来定好好陪你。”太子对她楚楚可怜的表情视而不见,微笑着道。
梅侧妃惊呆了,心头大震,脸上瞬间褪去血色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