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不行!”潘氏一口啐了过去,恨恨道:“顺哥儿、顺哥儿,你还知道惦记着顺哥儿呢?那你怎么不出息点呀?就你这窝囊样,你有什么狗屁资格跟老娘跟前提起顺哥儿!”
乔大河一时没了话说,索性低着头不再说话。他就是没出息,不会挣钱,他能咋样?
他不解的是,他也从来没饿着他们母子,从来没叫她下地下田干活,为什么她就是不满意呢?
“你那个好妹妹,怕是早就把你这个当哥的给忘记了吧!”潘氏冷笑,啐道:“连卢怀金、卢怀财那样不成东西的她都肯提拔,里正家、张家更关她屁事,她怎么就忘了这儿还有一个她哥呢!”
乔大河一呆。
潘氏手指飞舞指着自家房子继续嚷嚷道:“你再看看咱家这房子,想想她家建的那大宅子!她乍就不想想这儿还有一个她哥、一个她侄儿呢!早知道那死丫头那么没良心,老娘当初就该打死她!眼不见为净也省得今日受气!”
乔大河张了张嘴,半响好脾气的道:“乍又提她了呢?咱、咱当初不是已经断了的吗?你又何必——”
“断断断、断什么断!”潘氏立刻恨声尖叫道:“血脉亲缘是薄薄一张纸说断便能断了的?哼,老娘就不信了,咱一家要是无处可去、吃不上饭活不下去了,她乔小如敢不管!”
乔大河又闷声不响了。
他心里有话,但不敢说。
别说那张纸的事,也别说当初那样三两银子逼着她嫁人的事,单说潘氏上她家去搜寻字据闹那一场,还有什么脸面去找她?
至少乔大河觉得,自己是万万没有脸面再去的。
“你何必想这些呢?”半响乔大河好声好气道:“咱好好过咱自己的日子不成吗?她有,那是她的,我也没让你受累、没让你们娘俩吃苦不是?咱——”
他话没说完潘氏便一口又啐了过来,怒气冲冲道:“没吃苦?没受累吗?那成,你给老娘赚个百千两银子来!你给老娘造一所大宅子!你能吗?你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你什么都不能还有脸说!老娘听了都替你臊死!”
乔大河听着左一句右一句的“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便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要忍不住发作,当即脸色“唰”的也沉了下来,怒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要不是你当初把事情做得太过,小如也不会这样。说来说去都是咱自作自受还有什么可说?我这个当哥的无能,以前护不住她,现在也帮不了她,我是没脸去向她开口要什么,你要是有脸,你去!”
“乔大河你个混账东西王八蛋!你敢跟我顶嘴、你敢骂我!啊!天啊,这日子没法过啦!”潘氏双目圆睁,状若疯癫,气急败坏捶着胸口大叫大嚷。
“你——”
顺哥儿再也承受不住,小小的身子颤了又颤,“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流过脸蛋,哭得揭斯底里而惊恐。
潘氏见儿子哭了不由心疼,却更加又气又恨,狂骂乔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