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怀扬的声音太高昂,寒露拿着酒杯的手不禁抖了抖,半杯青梅酒洒在了桌上。
“这是怎么啦?”陈玉涵起身看向大门的方向。
“我出去看看。”寒露莫名地觉得心慌,几乎是奔了过去。
陈玉涵想提醒寒露遇事别慌,急急忙忙的不成个样子,但最终却只是朝前走了一步。
寒露赶到门外,看到怀扬和沈良扶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暗色紧身劲装,脸色却极其苍白,不是沈司又是谁。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毫无生气的样子,不禁从头到脚都冒出一股凉意。
“娘子……”怀扬看着寒露都快要哭了。
“别说了,快扶进去。”寒露站到了一旁。
她力气没怀扬大,凑过去也只是帮倒忙。
“去到哪儿啊娘子?”怀扬一边走一边问。
“我房里。”寒露脱口而出,丝毫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反而紧紧地跟着他们的步伐。
好在从这里去寒露的寝室可以走小路,可以完全避开正在设宴的正堂。
虽然不知道沈司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寒露本能地觉得,他这个样子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将沈司安置到寒露窗前的榻上,或许是因为在室内,淡淡的血腥气丝丝缕缕地开始漫延。
“你们有大夫吗?”寒露问沈良。
“有,一会儿就到。”沈良立即回道,同时也很佩服寒露的冷静。
寒露听到沈司身边的人有大夫,紧攥着的手才算是松了一些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寒露才问早就想问的问题。
“公子办完差原是想着回京,只是没想到却遇到了山贼,因此才转到娘子这里来。”沈良沉着脸道。
寒露看了沈良一眼没说话,什么山贼有这个本事能把沈司伤成这样。
沈良抖了抖,默默地低下头,为什么寒娘子的眼神现在和主子那么像。
可就算是这样,有些话主子能说,他也不能说啊。
沈司一直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毫无血色的一张脸衬得他一对浓眉越发地黑沉,如一柄黝黑的利剑直冲云宵。
寒露知道沈司并没有晕过去,但他却一声都不哼。
“你们出去。”寒露拿了把杌子在沈司身边坐下。
怀扬毫不迟疑地转身出了房间,沈良却磨蹭了一下,想着大夫还没道,自己呆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但还是道:“我就在门外。”
寒露没理沈良,只是低头看着沈司,过了半晌才轻声问道:“你信我吗?”
沈司没睁眼,却立即回道:“信!”
寒露唇角微扬,柔声道:“那就听我的吧。”
她要给沈司做催眠,这样可以给他减少一些痛苦。
因此在沈良领着大夫进门的时候,惊讶地却发现沈司脸上原本隐忍着的痛苦的表情,竟然没有了。
不仅如此,就连大夫给沈司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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