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家只有两间,一厅一房。
当然,这厅叫兼具会客、厨房和书房等等功能,寒露戏称之为多功能厅,其实就是堂屋。
对于狗子娘俩的安置问题,寒露原本是想着在她们的卧房里再搭一张床,但陈玉涵却坚持要在堂屋搭床。
“陈姐姐,这厅里有风呢,对你的身体不好。”寒露道。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看着孩子们跑来跑去,我心里也开阔许多。”陈玉涵笑着回。
寒露发现陈玉涵虽然身体病弱,但却极有主见,因此也只能依她了。
好在孙三叔过来搭灶的时候,两人商量过,以后肯定还是要加盖的,因此便将灶砌在了堂屋外面,又在灶上搭了个草棚子,就当是临时的厨房。
纵然如此,狗子还是开心异常,陈玉涵看到狗子这样,原本腊黄的脸上也生动起来。
狗子今年十岁,但却是年底生的,而沈清虽然只有七岁,但却是年头出生,所以两个人其实只隔了两岁多,因此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形影不离的。
而沈澈则成为两个人的小尾巴,走到哪儿都跟着,连沈歌都没以前那么黏寒露了。
腊月二十九,又称小除夕,按习俗是要蒸馒头的,意味着蒸蒸日上。
寒露天蒙蒙亮便起来揉面,她打开房门,端了把油灯,然后轻手轻脚地穿过堂屋。
当初打灶的时候,孙三叔帮着在堂屋的一侧开了扇门,可以从堂屋直接去厨房,这样下雨的时候,就不用从外面绕了。
寒露找出一只大木盆,倒了半盆面粉,又放了老面酵母和白糖,再和上水,便轻轻地搅拌了起来。等所有的面团都湿润了,便开始揉面。
厨房就在堂屋的旁边,这屋子本来就不扎实,隔音很差。更何况这门,也是寒露用竹竿编的,当初也只是为了显得整齐些,因此哪怕寒露已经尽管在控制自己了,还是把陈玉涵吵醒了。
“寒露,你这么早就起来?”陈玉涵轻声问道。
“陈姐姐,吵醒你了吗?”寒露立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没有,你声音这么轻,哪儿能听到,我每天到这个点儿就醒了。”陈玉涵赶紧解释,生怕耽误了寒露的工夫。
也不知道是因为病着,还是本来就如此,陈玉涵的语气一直是温柔得叫人自惭形秽。
就算是着急,也是温柔的。难怪狗子养成这样的急脾气,被李婆子那样欺负着,孩子不硬气些,还真是没法子活了。
见陈玉涵这样说,寒露便接着揉面,病人的情绪很重要,甚至影响着药物的发挥。
寒露一边揉面一边对陈玉涵道:“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便去请秦大夫过来给你看病。”
陈玉涵声音轻快了些:“行,都听你的。”
没有希望是没办法,现在多少有些希望了。
寒露和陈玉涵一边隔着墙聊着闲话,一边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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