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取出来,刚一拿出来,桂枝便看直了眼,叹道:“这披萨可真好看,圆圆的,馅料都在外边,看起来便可口!”
凉了凉,金小楼用勺子压着,拿着焦黄的边儿,扯了一块起来。
浓郁的奶酪拉丝而起,站在边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金小楼将披萨递到桂枝手里:“你快尝尝怎么样?”
说着,又给自己扯了一块,一口咬下去,鲜香味美,金小楼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没有烤箱,没有微波炉用灶膛生火的古代,自己竟能一次成功。
而且不同于现代快餐的老样子,这披萨有种别样的风味,就好像金发碧眼的少女,赤着足走到了荷塘月色里。
“唔……太好吃了……”桂枝嘴里塞着披萨,说话含糊不清,“小楼,我们就在信宁开个披萨店吧,没人不爱吃这个!如果有,那一定是他没有吃过!”
金小楼特别开心,可她不仅仅满足于一个披萨:“你没吃过的好东西,还多着呢,这几日我换着花样做给你吃!”
金小楼打算乘着隔离在这里的日子,刚好一样一样的试菜。
披萨可以定下来了,现如今条件有限,只能做这一种口味,到时候可以出好几种,什么菌菇披萨,水果披萨,海鲜……嗯,这里离海还是太远,那就河鲜披萨,鸡肉牛肉腊肉,各种风味。
接下来,可以试试炸鸡,快餐店必不可少的美味。
只是,看了看一旁篮子里放着的野鸡蛋,刚刚捡了野鸡妈妈的蛋,现在又惦记着鸡……金小楼觉得自己不太厚道。
那下一个菜色,就先做汉堡好了!
当天晚上,金小楼分了两块披萨,和两份奶酪放在一起,乘着夜黑风高,偷溜出去给郑奶奶和孙木匠一家送了一份去。
桂枝将剩下的披萨全都装在了小盘里,绕到村东口去,敲响了周寡妇家的门。
开门的是周寡妇,她一看到桂枝来了,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忙冲屋里喊:“书礼,你桂枝妹子来了,快出来看看。”
周书礼正念书念得专心,学馆里冬假没几日便要结束了,冬假一完,回到信宁白马学馆夫子便要考学,可大意不得。
此刻,隔着窗户一听到桂枝的名字,腾地一下便跃了起来,撞开门就出来了,手里还举着书本和毛笔。
沾了黑墨的毛笔**滴了一路,便连周书礼的布鞋上也落上了脏墨。
黄桂枝目光便随着那一溜的黑点盯到了周书礼的鞋上。
周书礼又顺着桂枝的目光,看到自己鞋上去,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毛笔,局促的想挠头,手一伸,又画了自己一个花脸。
桂枝一下便笑了,桂枝笑起来很美,像是拨开云雾的月牙。
周寡妇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哎哟,这书礼,真是看书看得失了礼,桂枝不要见怪!”
桂枝含着笑,摇摇头:“周姨,这是我和小楼做的披……”
她本想说披萨,唇一咬,又把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做的饼,还有一份奶酪,特意给你们送来吃的。”
周寡妇捅了捅身旁的人,周书礼才恍然大悟,接过了桂枝手里的东西:“桂枝妹子,这这么多东西,你本就困难,还想着给我们送吃的来,你可真好。”
桂枝脸一红:“我就先走了,被人看见不好。”
虽然天黑后外面走动的人少,可免不了会有意外,如果被人看到,自己倒没什么,只怕连累了周书礼他们。
桂枝递了东西便走,周书礼直直在门口立着,直到桂枝的身影从小路上消失得一干二净,这才转身回了屋。
刚走到村口,桂枝便觉得身后有动静,窸窸窣窣像是脚步声,似乎是有什么人跟着,可一回头,除了黑摸摸的一片,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脑海里想起前日郑奶奶讲的那些故事,正害怕,便见前边金小楼抱着麟儿等着自己。
金小楼给麟儿喂了虾米粥,又重新给他手脚贴上蛋壳膜,想着桂枝如此胆小,一个人走夜路回来定然害怕,便抱着孩子来接桂枝。
身后的脚步声骤然消失,桂枝朝着小楼欢欢喜喜的奔了过去。
……
连着几日,金小楼一直捣鼓着汉堡的配方,井口村里金小凤不情不愿的抱着一盆脏衣服磨蹭在村口,不愿往溪边走。
她刚刚嫁给谭四海,本就觉得是下嫁了,谭四海的娘徐氏近些日子又犯了关节痛的老毛病,沾不得凉水,这一大盆子衣服竟都要金小凤抱去溪边洗。
这个天气,溪水冻得人发抖,她走一步,歇半天,一上午都过去了,还坐在村口的老树下休息。
陆陆续续有妇人抱着盆子洗衣回来,其中一个便是周寡妇,她低着头,压细了嗓音,冲身旁一道儿的妇人感叹道:“你不知道,桂枝和小楼那两个丫头可真是心灵手巧,做的那个饼,真是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金小凤耳朵一向很尖,听到人家的私语,不管不顾,便脱口讽刺道:“饼而已,再好吃能有多好吃?没见过世面的村妇!”
周寡妇顿时便怒了:“嗬,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是村妇,那你是什么,你不也是一个村妇吗?”
这句话一下便戳到了金小凤的心窝里。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手里抱着的木盆往地上使劲一扔,扑身便想去扯周寡妇的脸。
周寡妇生得矮小,脸上被金小凤的指甲狠狠的掐了一道,又被撞得直往后退,脚下忽地一绊,整个人往后跌倒,竟一屁股跌进了井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