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其实早在三万多年前,我就一直在怀疑,九天应该还活着。”
白契呼吸急促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还请世妹不吝告知。”
我莞尔一笑:“只是怀疑,但并没有确切证据。”我看着他那张双有型有棱的卧蚕眉,浅笑,“我确实庆幸九天还活着。”
白契呼吸一滞,瞪着我,良久才道:“世妹请慎言。自古正邪不两立,九天恶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世妹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肯定会带来无妄之灾。”
我嗤之以鼻:“何谓邪?何谓正?那种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人,也代表正?”
“世妹……”
我打断他:“世兄,既然九天还活着,那玄天……”
“玄天自然也还活着。”
“世兄这么笃定,想来已发现玄天下落了。”我紧紧盯着他。
白契望着我,似笑非笑:“我与世妹一样,也只是怀疑。”意有所指。
我嫣然一笑。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这种感觉似乎不妥当,我们又各自别过头去,盯视着前方瀑布。
“那清阳上仙是诛杀九天的大功臣,也不知九天恢复实力后,会不会找他算账。”我说。
白契神色淡淡:“清阳不过是小虾鱼,还不被九天放眼里。”
我点头:“那位乾风上神……”故意不再说下去。
他神色淡淡:“世妹,乾风上神住在九重天外,身份再是尊贵不过了,如何瞧得上你我?”
我点头,浅浅笑了笑。
“出来已经够久了,也该回去了。”免得别有用心之人以为我们有什么苟且之事呢。
白契点头:“是该走了。”
飞出龙虎山,白契坐上了他的犀牛坐驾,我则上了我的飞鹤坐驾,各自离去。
目光所及之处,远方不时出现几个飞速离去的妖仙身影,我不屑一笑。坐在鹤背上,摸着它的脖子,飞鹤一声戾鸣,冲向栖凤山,我的地盘。
此时天边金乌已落山,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昏黄。天空不再碧绿如洗,晚霞布满了天边,明天又将是一个好日子。
……
回到栖凤山,白契居然派人送来了一匣子仙晶。我数了数,足足有三十枚,足可以助我突破到大罗金仙境界,还略有剩余。
我实在难以置信,如此珍贵的仙晶,他居然不当钱似的送给我,这也不符合他的作风呀。
仙晶确实珍贵,除天被埋入深山下,经过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蕴养才能质变为高能量的仙晶。这是可遇而不遇求的,用掉一个就少掉一个,又是不可再生资源。仙晶在九重天也是相当珍贵的,在地仙界就更是稀少了。白契一口气送我如此之多的仙晶,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晚上,我带着仙晶,去了蛇族地盘。白契并未在灵蜿殿接待我,而是在大殿后方的小花厅接待我。此处四面环水,三丈远的地方有蛇兵护卫,戒卫森严,就是一只苍蝇也说不进来。
“这么晚了,世妹找我有什么事?”我与白契一同坐在隔着圆桌的石墩上。
我把乌木匣子放到圆桌上,说:“白世兄,这么多的仙晶,究竟是雪中送炭呢,还是给我的封口费?”
白契神色不变,笑吟吟地说:“凤族无灾无祸,我做什么要雪中送炭?”
“那就是给我的封口费了?”我挑眉。
“要说封口的话,应该是世妹给我封口才是。”白契挑眉。
呃,我仔细想了想,这个倒也是呢。只是,比起我的秘密来,白契的秘密应该比我的重要些吧。
我收了匣子,笑盈盈地说:“其实呢,还有另一种封口方式。世兄居然不肯用,实在是辜负白世兄凶名在外的名声。”
白契瞅我一眼:“说起凶名,其实世妹的凶名,并不比为兄差。”
“不一样的。白世兄的凶名能够威震四海九洲。而我的凶名,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吧。”
“只要世妹不放在心上,那些闲话也翻不出风浪来。”
我深以为然:“世兄实乃我知已矣。”
“承蒙夸奖。”白契淡然微笑,那阔大双唇微微咧开来,露出露洁白牙齿。不知为何,忽然发现白契也并未丑到哪儿去,看得久了,也就习惯了。那张略厚的大嘴反而变得与众不同来。
在回去的路上,天色已黑烬,夜色下,整个沐泽龙洲全被黑暗笼罩,只有某些地城池还略有些光亮。坐在飞鹤背上,我满脑子都在回想刚才的事。
尽管白契没有告诉我这仙晶从何而来,想来途径应该与我一样,都是数万年前,拿出仙石埋入祖龙圣地蕴养的。这个法子,地仙界怕是无人知晓。就算知道了,也没那个能力把仙石埋入祖龙圣地。
想当年,我还是拜托**帮忙埋进去的。就是不知白契走的何渠道。
脑子里又还想着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忽然飞鹤身形猛顿,一声戾鸣。没有防备的我差点被甩飞下去。我赶紧抱着飞鹤的脖子,看着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巨鹰。巨鹰背上立着一个男人。顿时寒毛顿竖,危机感袭遍全身,想也不想,太阴精叶在手,就要扇出去。
“且慢动手,是我!”清冷的声音响来,熟悉的嗓音,正是龙默然的声音。
我收回太阴精叶,说:“原来是太子殿下。实在抱歉,天黑,我这座驾眼光不灵敏,没有瞧到太子大驾,未能及时礼让,冲撞太子殿下,还请恕罪。”
“这么晚上,去哪了?”龙默然问。
我从鼻吼喷出气儿,我去哪里干你什么事,管得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