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自古情字何难求,有幸求得,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有锦绣自织,况人间万般姿态,所添之花也不必只限于缱绻浓情花。
左臂被人怼了下,她回过神来。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陈总正朝她举杯。
迅速明了场面,景檀来不及多想,指尖去碰那沾着水珠的酒杯。
被沈阔握着胳膊拦下。
“不好意思,”他唇角勾着轻浅的弧度,慢慢举起自己酒杯,同陈昂年的一碰,嗓音低缓从容,“我替我太太。”
看着他酒杯里渐渐饮尽的,琥珀色的液体,景檀怔住。
那酒,是梅子酒。
沈阔放下酒杯,不着痕迹松开她胳膊。
被他握住的地方还残留温度。
风一吹,余温本该散去。
可怎么,反而有点儿滚烫。
同陈昂年结束谈话后,两人准备离开。
辰家留他们吃晚饭,沈阔说不用了,今儿你们慢慢忙,下次再和辰风聚。
景檀站他身边,看他游刃有余同旁人谈笑应酬。
眼里笑意浅谈不达深处,离开声色喧嚣的浮华场,眸底的静黑占据主场,浅表意兴消散无踪。
两人从正门出来,上了车。
一向习惯沉默的沈阔开了口,问她后面两天是否能抽出时间。
景檀不明所以,“周一周二...周一下午没课,怎么了?”
“老爷子抱恙,有空去医院看看。”
都已经住院了?
爷爷生病,后辈去探望是应当的,而她和沈阔一同出现会更合理。
景檀点点头,“好,那就下午吧。你...那个时候有时间吗?”
“有。”
景檀说好。
司机启动汽车缓缓行驶,过了拦车杆到外面空旷的公路,渐渐提速。
京市的深秋,空气里凉意渐凛。景檀望着公路旁快速掠过的黄栌树,慢慢将车窗升上。
她想起方才沈阔替她挡的酒,想起自己因愁绪泵发而致的出神。
虽然没有旁人的琴瑟和鸣,但若能互守界限相敬如宾,倒也没想象中那样差。
如果她和沈阔可以做到的话。
半晌,景檀抿了下唇,轻声:“谢谢。”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沈阔低低嗯了声。
-
周一,景檀在学校吃过午饭,回寝室小憩会儿,闹钟响后起床,简单整理后往校门出发。
沈阔按约定时间到达航大,景檀上了车,半小时车程后,到达市一院。
沈老爷子在住院部六楼,单人间。
沈阔推开门,景檀跟着进去,一眼望见病床旁意外出现的两道身影,讶然,“...爸?”
“您怎么过来了?”
景林文正和沈嵩聊天,闻声抬头,看清人后同沈嵩笑说,“刚说着,这就过来了。”
“快过来,你爷爷正念叨你俩呢。”
景檀走过去,将水果放在柜子上,和沈嵩问过好,看向床对面站着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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