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檀同样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心中泛起难言的别扭情绪。
未及神色,压下。
“辛苦陈姨,王叔,”她对着陈姨说,同样朝驾驶位上的司机点点头,“其实不必麻烦你们跑一趟,去曦轩的路我认得,约好时间我可以直接过去。”
陈姨脸上的微笑恭敬得体,“夫人是沈家的夫人,接送是我们分内之事。前两日曦轩来电,说是为新婚照拍摄定制的礼服已做好,沈老听了高兴,务必让我接了您过去试。”
婚礼是三个月前举办的,宴请了沈景两家交好的世家及生意伙伴,婚礼后沈阔忙于工作
次日便飞往外地,如今听说又去了澳洲,这一耽搁,新婚艺术照迟迟没拍。
如若不是昨日收到陈姨消息,连景檀自己也几乎将此事忘却。
但沈家注重仪式,沈老膝下唯一孙子的婚事,任一环节都囫囵不得。
景檀面色平静,点头不再多语,陈姨打开车后座门,让她坐了进去。
许是昨夜暴雨的缘故,今日天色昏黄了一整天,景檀透过车窗往外望,路上车流如织,路面还有未干的水渍。
汽车在一胡同口停下。
京市保留下来的这些小巷胡同,历史悠久,岁月凝结的祥和古韵,静静沉淀在泛着淡淡水光的青石板街上。
外头又下起了丝丝绵雨。
陈姨撑伞,领着景檀往巷子里头走。
曦轩位于小巷深处。
木质古老的门敞开,踏门而入,扑鼻而来淡淡檀香,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店面,左右两排精致礼裙服装,中间圆木四方长桌,桌面铺着几张绸质薄缎,剪裁成几小块,应是学徒练手。
往里是半扇曲屏风,紫檀木材质,其上雕刻婉秀山水,几笔勾勒寒梅,栩栩如生,未走近,似已嗅到梅花香。
从侧门取布料回来的学徒见了来人,认出沈家管事陈姨,面露敬意,放下布料,泡茶邀坐。
而后往屏风里走,和里面的人低语几句。
木凳随着那人起身发出轻响,很快,老板娘从里出来。
她穿一件青瓷旗袍,杏色披肩,玉簪挽起一头青丝,如从民国电影里走出来的女子。
保养得宜,看不大出年纪,若非陈姨在车上提起,景檀大概怎么也不会猜到,这位气质娴韵的老板娘已过了不惑之年。
听陈姨说,老板娘年轻时在欧洲留学,后又留在那边为好几个顶奢品牌工作,她设计出浸蕴东方古韵的服装在二十年前的巴黎时装周亮相,惊艳西方时尚界,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
后来回了京市,创立了这间手工服装店,预约定制的人络绎不绝。
十有**的订单都被老板娘拒了。她设计只随己心,不愿过度迎众,开这间店也是图个清闲自在,若非投缘,不轻易为谁定制。
就连沈老也是卖了一把老骨头的人情,才让老板娘亲自为自己孙媳妇设计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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