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词和两个同学一起分红酒,分到最后少了一杯,同学回头看见台上角落里那杯“忘了拿”的红酒,说一声“这儿有”,然后把红酒端给了寿星。
刹那之间,他心跳加速,有恶魔在耳边低语蛊惑,他没有制止,眼睁睁看着裴景臣接过酒杯,在众人齐声的“二十一岁生日快乐”高呼中将嘴唇贴上杯沿,一点一点的喝了红酒。
后来众人散去,裴景臣坐在原地搓揉着眉心,好像因为酒精过度造成的眩晕,让他一时懊恼不该贪杯。
苏清词把碍事的无关人等打发走,只留自己一人在包厢里守着他。
很静,苏清词几乎能听到他炙热的心跳声。他说:“走吧。”
苏清词点头:“好。”
裴景臣才走出包厢几步就药劲儿上头了,苏清词从背后扶住他,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裴景臣浑身颤抖好似触电,猛地反手握住苏清词的腕骨。他掌心的温度,炽热如烙铁,让才十九岁的苏清词既紧张又害怕,更有一种让他为之颤栗的“偷”的兴奋。
裴景臣说:“好热。”
苏清词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我要个房间,你休息休息。”
裴景臣没吱声,苏清词不管他是没力气吱声还是怎样,全部归于同意二字。
再后来,水到渠成。
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和一个被下了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男人,同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下能做什么事?
那是苏清词认识裴景臣有史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狠。
他被裴景臣锁住后脑,按在门框上肆意攻击,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你一定要这样吗?”
裴景臣又不傻,到这时候了,怎么可能想不到红酒里有猫腻。但是苏清词没有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解释什么呢,说我没给你下药,下药的是沐遥?
确实是沐遥倒的酒,也是沐遥下的药,就连端酒给裴景臣的也是别人,苏清词从头至尾一手没伸,连酒杯的杯沿都没碰到。
把自己摘得多干净啊!
苏清词自认不择手段,但还远不到无耻之尤的地步,毕竟他没有想往外摘自己。
他很矛盾,明知这样不对,却还是顺水推舟,纵容沐遥的所作所为而知情不报,乐见其成。甚至因为沐遥的举动茅塞顿开,感到醍醐灌顶,原来还可以这样,怎么我没想到呢?
美其名曰一句太爱裴景臣了,就能做出这种连他自己都不齿的下三滥的事情。
他达到目的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本就无以为报,却酒后乱性让恩人失了身。甭管谁对谁错,也别扯那些因为所以,脱裤子提枪的是不是你?你就说,是不是你?
裴景臣是个正人君子,他自然要承担起责任,跟苏清词在一起。
苏清词再看一眼镜中人。他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裴景臣造的什么孽,遇到的都是他们这种内心阴暗,不择手段的神经病。
不,他远比沐遥更可恨。沐遥再卑鄙,顶多算作案未遂。而他苏清词借花献佛,好处占尽还独善其身,更显阴险无耻。
苏清词全部都承认,早在他放任裴景臣饮下红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了。苏清词没想过又当又立,他创下的因,自己心甘情愿的承受果,被裴景臣视为卑鄙小人,彻底失去他的信赖和本就不多的好感,万劫不复,全都活该,罪有应得。
后来,他将向日葵胸针送给裴景臣,说出那句迟到的生日快乐。
裴景臣直接把胸针从窗户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