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浑身是血,黑色的战马也被染成了棕色。站在河里,一盆一盆的往身上浇水,混合着血的河水流下来,在霍去病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域。黑马打了一个响鼻,是在告诉霍去病,别只顾着自己,它身上被血糊住也非常不舒服。
赵破虏将一盆子冰凉的河水浇在霍去病的黑马头上,黑马兴奋的晃动的大脑袋,长长的鬃毛甩的飘逸潇洒:“校尉,咱们已经深入匈奴八百里,连续作战数月,军卒都有些疲惫,是不是……”
霍去病看了赵破虏一眼:“你怕了?”
赵破虏一笑:“跟着校尉走这一场,我赵破虏只觉得痛快,从来没有害怕的时候。”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咱们一人三骑,既没有辎重也没有俘虏,将军给我们的命令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又不是没有碰见过匈奴人的阻击,那一次不是全身而退,还有淳于先生的灵丹妙药在身,即便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次准备去狼居胥山看看,你不想去?”
“狼居胥?那,那可是匈奴王庭!”
“看看而已,又不是和伊稚斜拼命,要不你回去送信吧?出来这么久将军一定很担心。”
赵破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赌气狠狠的刷洗黑马。黑马吃疼,不断的抖动身子。霍去病摇头笑道:“别拿我的马出气,有本事在战场上多杀几个匈奴!”
“哼!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就算是我也不回去!”扔下手里的东西,赵破虏气呼呼的走了。
轻抚黑马的大脑袋,霍去病道:“这小子不错,我非常喜欢,你喜欢他吗?”黑马嘶鸣一声,霍去病哈哈大笑。
伊稚斜病了,而且病的很突然,在没有预兆的时候突然就病倒了。躺在羊皮堆里,脑袋上覆着冰凉的麻布,李少君坐在伊稚斜身侧,一只手搭在伊稚斜的手腕上。帐前跪了一地的人,包括伊稚斜的十八个阏氏和七个孩子以及他手下最忠心的军卒和奴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等李少君最后的宣判。
过了好久,李少君将伊稚斜的手重新放回羊皮堆里:“单于只是急火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在下去给单于配两副药,吃了也就好了,这几日单于需要静养,千万不可劳累过度。”
众人长长舒了口气。李少君在匈奴这么多年,出了神鬼莫测的预言之外,诊病也是他独到的法门,甚至在那些贫贱的牧民心中李少君的地位正在超越原本高高在上的祭祀。
大阏氏再三感谢李少君,派人送李少君回去。擦了擦眼泪坐到伊稚斜身旁:“单于,这一次可把我们吓坏了!”
伊稚斜在大阏氏的帮助下努力做起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哎!我还是轻敌了!一个苏任就让我非常头疼,军报上说他在雁门关用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打的军屯王心灰意冷,我们的大军全都被吓破了胆子,谁想到现在又来了一个霍去病,竟然带着数百人就敢深入我匈奴腹地,几次围追堵截都不能成功,反而我们的损失更大,已经有近百个小部落被这小子屠灭,此子比苏任更残忍!”
“那?”大阏氏一停,紧接着道:“单于无需多虑,我匈奴全都是战士,汉人只是逞一时的凶狠,只要单于身体康复率领勇士,定能将汉人全部击溃!”
伊稚斜勉强的笑了笑:“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