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一件宝贝,那么在失去的时候,并不会太心痛;可如果他已经mō囘到了宝贝的一角,眼看着就要拥入怀中的时候,宝贝却忽然在眼前飞走,这种感觉才最不甘、最愤怒。
现在的隆庆帝便处于这样的状态。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错失不老药的原因,竟然是药材有假,这让他频临暴怒的边缘。
也就直接导致了,赵永年频频出入宫廷。
“……今上确实看着老多了,不过区区十来天的功夫,看上去却老了十来岁。”
亲眼看到了隆庆帝的变化,也清楚的猜到导致这一切的原因,赵永年心里更加焦虑。
起初,隆庆帝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去找几样药材,他也确实派了赵家所有得力的人去找,但这些药材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稀之物,饶是他赵家的触角可以到达大周每一个地方,也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凑齐这些草药。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赵永年知道他没有退路了,为今之计,也只好暂时放下面子,向京城几大儒商求救。
第一站,自然是以药材起家的崔家。
“老爷,到了!”
车夫缓缓停住马车,回身启禀道。
“嗯!”
赵永年轻声应了声,liáo囘开帘子下了马车,扶了扶头上的幞头,又掸了掸官服上的褶皱,这才抬步上了台阶。
一个时辰后,赵永年神态凝重的走了出来,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崔家家主崔长贵。
“……那件事就摆脱崔老弟了,愚兄告辞!”
“赵兄放心,小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赵兄慢走。”
与赵永年的棺材脸不同,崔长贵眉眼间充满了笑意,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老爷?”
车夫扶赵永年上了马车后,站在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老爷吩咐,只好再次主动提醒道。
“回家!”
赵永年一想起刚才被崔长贵明褒暗损的挤兑了半天,xiōng口就像堆了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更气人的是,被人如此挤兑、调笑,他却连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没办法呀,他还指着崔家帮他找药材呢,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想他赵永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有了崔家的教训,赵永年也没有心思去拜访其他几位天字号儒商,用力跺了跺脚,回家。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驶进平安坊,却不想被堵在街口。
“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把马车停到这里?”
赵永年那个气呀,心说话,这人倒霉,怎么喝口凉水都能噎死?
“哟,原来是赵会长呀,失礼失礼。”前方马车上,一个身着玄sè紧身胡服的男子,听到赵永年没好气的嘟囔后,挑了挑眉梢,凉凉的说:“在下是侠客盟李盟主府上的侠客,今天护送三位小主子回赵府请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赵会长,真是幸会幸会呀。”
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可他却没有一丝客气的意思,根本没有起身见礼,只是拿眼睛微微的扫了一记。
“李盟主?”赵永年楞了下,骨子里那种对李家人的敬畏,顿时让他的火气消了一大半,他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问道:“李盟主和、和那个什么,他们一起进囘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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