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红花成婚三年后头胎生了一个女婴被婆母溺死,后来接连生了三个都是闺女,虽未溺死,但是却被红花的婆婆送给人了,一个都没留下,怕浪费粮食。今年红花这一胎是第五胎,肚子尖尖的,又极为嗜酸,请了几个稳婆来看,都说是儿子。
张三婶笑道:“今年年底或者过年生,跟阿硕媳妇的日子差不多。”
米氏看了秀姑的肚子一眼,一边剥手里的五香花生把花生米放在嘴里嚼,一边道:“秀姑怀的是双胎,凡是怀双胎的历来生得早些,恐怕红花要比秀姑晚生。”
张三婶羡慕地道:“阿硕媳妇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这一胎甭管是男是女,都是福气,哪像我那可怜的红花,连生四胎都是赔钱货!我那亲家待她越发不好了,我带阿拓阿磊去他们家理论,他们家上下阴阳怪气,只怨红花肚皮不争气。要不是这几年我们家日子过得差了,他们哪敢这样放肆?前些年可是狗颠儿似的来奉承。”
众人听了这番话,暗地里翻了翻白眼,心想谁不知你们家发的那笔财是坑了江玉堂夫妇,享了那么些时候的福,还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儿拿出来说,幸亏丽娘今日因小宝着凉没过来,不然听了这番话,不得笑死。
秀姑正在纳鞋底的锥子往头皮上蹭了蹭,闻言笑了笑,并不接口。
山村之中思想兼生活艰难所致,大多数人家都重男轻女,生了女儿或是溺死,或是送人,要么就当牛马使唤,待到男多女少娶不上媳妇了却不思己过,只怨女方挑三拣四嫌自己家贫是看不起自己。幸亏他们家日子过得好,老张和张硕都不在意这一胎是男是女,小野猪天天弟弟妹妹地乱叫。这些话却不能在张三婶跟前说,以免她说自己炫耀。
张三婶家这几年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终于收敛了因突发横财而产生的一股傲气。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吃懒做几年朝夕之间难改,张拓张磊兄弟二人直到今年才改掉恶习,虽然仍不如发财之前,但到底走上正路知道正干了,老张方伸了一把手,加上家里有两个长工辞工了,便雇了他们兄弟在前头帮忙收猪杀猪,每月一吊钱。
其他人得知,都感念张硕的仁义,毕竟他不像一些人,譬如周举人,总是对得罪过自己的人赶尽杀绝,殊不知对方也没到罪该万死的地步。
所以张三婶今日过来取暖凑热闹时没有空着手,端了一大碗酸豆角给秀姑下饭。
众人谁没做过丢脸的事儿?暗地里笑过一番就过去了,屋内复又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满脸笑容,言语间多赞夏秋两季收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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