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送走他们,和徐婆子抱着一双小儿子去买东西,带了两个伙计。
彼时已进八月里了,中秋在即,该往娘家送节礼,秀姑定了八月初十之期,也就几日后,家人都不在家,须得她来购置。
她和张硕商量过了,节礼仍和从前一样,八斤猪肉、八斤月饼、八斤酒和八斤糖,一式两份,到时候分别送往沈家和苏家,同时再给老人做一身衣裳鞋袜。其中,老苏头和苏父苏母的皆是秀姑亲手所做,给沈童生的却是出自王婆子之手,均已做好。
虽说理当一视同仁,但秀姑极厌沈童生为人,所以从不肯将自己的针线送往沈家。
去年壮壮中了秀才后,沈童生因落榜而装病,自以为有了要钱的理由,时不时地装病不出门,反打发那寡妇来要钱买药治病,几次三番,连壮壮的心都冷了。
猪肉自己家里管够,秀姑只买了酒糖月饼三样,先命伙计送回家,想起家里银珠上回送的脂粉头油牙粉等物所剩无几,老张和张硕的牙刷不过两个月就秃了,秀姑忙又和徐婆子去耿掌柜的杂货铺子。
桐城近来也有一家专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只是秀姑比较过,杂货铺子里卖的脂粉头油不比脂粉铺子里的差,价钱反倒便宜些,所以常常光顾杂货铺子。
耿掌柜和秀姑极熟,见到她便满脸堆笑,亲自招呼道:“张娘子好些时候没来了,可是家里的生意忙不过来?桐城一日比一日繁华,咱们的生意都比从前强了十倍,如今大家公子哥儿身边的奶娘丫鬟常来我这里买东西,故此我进了许多府城才有的好货,价钱又便宜。今年桂花开得好,用新鲜桂花做的一批桂花油尤其香。”
秀姑亦含笑相对,道:“可不是,我今儿就是来打桂花油的,先打二两,口脂、面脂、牙刷、牙粉和往常一样。若有晾干的桂花和玫瑰花,也各买一斤。”
耿掌柜大喜,忙先拿出口脂等物,然后打油称花。
称花时,耿掌柜拣最好的与她,一面夸赞自己进的干花极好,一面道:“张娘子听说了没有?你娘家三叔家的大伟要定亲了。”
秀姑闻言一呆,道:“大伟?掌柜的说笑了,大伟那年染瘟疫没了,如何定亲?”
耿掌柜诧异道:“难道娘子不知?大伟成亲,难道不请你们?”
见秀姑摇头,耿掌柜忙道:“前儿我亲家没了,我去买纸钱,可巧碰到苏老三在那里买纸糊的衣裳首饰,那衣裳皮棉单夹四季衣裳俱全,首饰多系金银箔所做,十分精致,你三婶儿在外面守着牛车,上面堆着几匹绸缎尺头,还有鹅酒果饼等物,说是做聘礼。”
秀姑不解地道:“这是何意?不说大伟早亡,就是聘礼怎么还有纸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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