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雨小定本该请族中一些女眷作陪,任由村里其他女眷观礼,原是讲究一个人多热闹,说明这家和别人家的来往多,张老太和春雨娘虽未把米氏拒之门外,但正眼不给她一个,拿果子给众人吃时,唯独略过了她。
米氏伸出去了手啥都没捞着,脸上的神情又尴尬又愤怒。
秀姑向来不掺和这些事,别人见她袖手旁观,也都笑笑不语,装作没有看到米氏的情形,该,谁叫她天天做这些叫人厌恶的事情?
陈家虽然在和大青山村隔着一个沙头村的清泉村,但是陈母很清楚米氏的为人,含笑向众人夸赞春雨,仿佛根本不知道堂上发生事情。米氏不独在大青山村做那些事,也去过他们清泉村,经常被办红白喜事的主家指名道姓地骂。
交换小定礼时,陈母给了一个金镏子。
金灿灿,亮闪闪。
张老太喜得见牙不见眼,忙送上春雨做的荷包。他们想给陈小宝扯身衣裳,可惜他们家手里无钱,一身棉布衣裳少说得花两三百文,便只做了荷包,陈母也没嫌弃。
春雨小定后,村里上下都急了,张老太和春雨娘顾不上和米氏的争端了。
今夏的庄稼很不好,自从收割完小麦后下了一场大雨,大家欢天喜地地种了稻谷玉米大豆等秋季的庄稼,至今六月中旬了,竟然一滴雨未下,日日艳阳高照,大河里的水浅了不止三尺,露出来的浅滩裂开许多大口子,地里的玉米苗晒得卷了边,蔫耷耷的没有半分精神。
百姓没从夏收的欢喜中醒来,便遭遇这种情况,无不心慌意乱。
按照常理,此时的玉米苗应该长到一尺以上了,现在站在地头看,玉米苗最高的不过一半尺,有的只刚冒了头,有的种得晚了,地里大片大片的玉米苗没有出芽。稻秧子本来是蓄水而植,长势不错,田里的水见了底,怕要步玉米苗的后尘。
只有少部分的田靠近河边,灌溉容易,平时挖的蓄水沟渠早就干透了,水都引进了水田里,那是口粮。远处的玉米地从大河里引水不得,各家各户急忙挑水浇地,玉米苗没有出芽的必须补种,大河里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降,等到大河里水仅尺许,村里不得不组织人手掏出大河里的淤泥,希望河里的一些小泉眼争气点多冒些水。
地里的庄稼是庄稼人的命,事关性命,任何人都不敢疏忽。
过了七八天,旱情没有缓解,村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井水见底了!
大青山村里有一口深井,平时大家都从这口井里挑水吃。最近热得要命,大家天天照料庄稼,渴得厉害,用水不免较往常为多,家家户户都这么用,放下去的绳索越来越长,傍晚有人打上来的水桶里全是浑水,澄清后,半桶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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