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安“腾”地一下站起身:“你是说,徐二太太放了那封信……这些竟然是他们一手安排。”
徐清欢叹口气:“徐二太太回到徐家就换了双鞋,可见她也觉得不妥当,怕被人看出端倪。
可惜,这双鞋也只是能让我怀疑到徐二太太,却不能成为任何的证据,就算衙门里的人来问,徐二太太也可以搪塞过去。”
徐青安神情不禁一萎,刚要说话。
一个平淡又有些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既然是这样,你拿它过来有什么用处。”
徐清欢和徐青安都向门口看去。
帘子掀开,徐三太太被紫娟带着进了门。
徐三太太仍旧是之前的打扮,只不过身上多穿了件黑色的斗篷,将她瘦弱的身体全都罩在其中。
徐清欢上前向徐三太太行礼。
徐三太太道:“大小姐引我过来就是让我听到方才的那番话?”
屋子里的少女微微笑着,眼睛中透着光彩。
徐三太太一时看得愣了,仿佛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无拘无束,总觉得以后的日子都会在欢乐中度过。
却没想到愿望和现实天壤之别,最终她要在徐家的庵堂中苟延残喘。
徐三太太微微舒展眉头,仿佛所有一切都瞬间烟消云散,她又变回那个已经放下红尘不再被俗世烦扰的人。
徐三太太道:“我今天来是要告诉大小姐,不管是曹家还是徐家的事我都不想过问。”
“三伯母真的不关心也就不会过来了,”徐清欢端了热茶放在徐三太太面前,“我就是有些疑惑,想要向三伯母请教。”
徐三太太没有做声。
徐清欢拿出两只香囊摆在了桌子上。
一模一样的彩缎上绣着同样的花式,牡丹娇艳欲滴,蓝色的雀鸟从展翅欲飞,很漂亮的花鸟图。
最重要的是绣得十分精致,针脚细密,不是寻常绣娘的手艺。
徐三太太异样的目光一闪而逝。
旁边的徐青安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妹妹会将这件事说给旁人听,若是被人利用岂不是坏了曹如贞的名节。
“三伯母,”徐清欢拿起其中一只香囊,“这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在曹家花园里捡到的,另外一只是如贞妹妹贴身佩戴的。”
徐三太太抬起头来与徐青安四目相对,徐青安从徐三太太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怒气。
徐三太太沉声道:“世子爷难道不知道,闺房女子贴身佩戴的物件儿不能随便拿的道理,你倒是不怕,轻易却能坏了别人的名节。”
徐青安低下了头:“三伯母教训的是。”
“看来我是找对了人,”徐清欢道,“三伯母果然是曹家唯一一个疼如贞姐姐的人。”
徐三太太波澜不惊:“如贞是我四哥的遗腹子,四哥当年为了护着我们惨死,他的女儿我们自然该疼爱。”
“若是曹家都像三伯母这样想就好了,可惜……”徐清欢说到这里立即转换了话题,“三伯母针线极好,您看看这两只香囊是不是都出自如贞姐姐的手?”
徐三太太微微皱起眉,拿起两只香囊仔仔细细地看:“乍看起来虽然差不多,却到底还是能看出差别,每个人用针的力道不同,针脚上就会有细微的变化。”
徐清欢接着道:“如果将其中一只丢开,三伯母还能看出来吗?就算三伯母能看出来,旁人也会认为这是如贞姐姐的香囊。”
徐三太太听出话外弦音:“你想要说什么?”
徐清欢道:“三伯母可知晓,这次应该被掳走的只怕是如贞姐姐。”
这次换做徐三太太惊诧。
徐清欢道:“这件事早就经过了细致的安排,想要坐实我哥哥的罪名,光靠几句说辞不行,自然要有证据,这香囊就是他们事先放好的,那天早晨,如贞姐姐应该照常去花园里,凶徒早就在那里等待,如果一切顺利,如贞姐姐就会被带走杀害,这样一来就算是安义侯府,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哥哥被押入大牢。
恰好那天,我让人叫走了如贞姐姐,我以为其中少了一环,这件事就不会进行下去,却没想到案子还是照样发生了。”
徐三太太不由自主地看向桌子上的绣鞋,目光变得异常深沉:“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他们不惜用如贞的性命来冤枉世子爷。
可你为什么知道那天会出事,事先做了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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