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气息吹在她鬓间。
这下徐清欢不敢再动了。
她垂着头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好像他是有意如此施为。
宋成暄目光微沉,对一个女子他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手段,他承认心中对徐清欢有些喜欢,但她没有这样的心思,他也不至于穷追不舍。
他直起身子,扶着她靠在了船舱上,然后松开了手。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听在他耳朵里,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宋成暄忍不住再次皱起眉头。
方才她在水中,将自己弄得狼狈至极,都还没有这般,他这里比海水中还要不堪吗?
看着她规规矩矩地靠着没动。
宋成暄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脚上,将她**地捞出来之后,他就主意到了她的脚,她还真是运气好,伤到的还是之前那一只,旧伤之上又添新疾,就算现在治好了,今年冬天被火盆一烤,仍旧勉不了要吃苦头。
而且,似乎伤得有些严重。
宋成暄伸出手去脱徐清欢脚面上的鞋子。
徐清欢只觉得脚上一轻,鞋袜已经被脱下,脚面上的伤口虽然疼痛,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突然被人执脚查看,徐清欢自然要挣扎,宋成暄恐怕伤及她的伤口,本来就没用力握紧,她这样一动,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一脚就奔着他脸上而去,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他的下颌上。
这下徐清欢愣在那里,脚底下软绵绵的触感,提醒她发生了什么事。
前世谁都不敢招惹这位宋侯,为宋侯为敌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就连宫中的内侍,都能将宋侯的“冷视”琢磨出几种含义,她现在着实“伤”了宋大人的颜面。
“我不是故意的,多谢宋大人关心,等回去我自己上药就好,不劳烦大人了。”
宋成暄整个人如同一座峰,巍然矗立,静静地不动丝毫。
徐清欢反而冷静下来,宋大人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不小心丢了面子,也不会大张旗鼓地传扬出去,就算心中怨怼,也不会将她丢下海,只能在安义侯府这笔旧账上再添一笔,然后厌弃他离开。
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她日子赔礼就是。
或者,这就算扯平了。
他在男人堆里混的太多了,也忘记了礼数,现在被她一踹清醒过来,心中羞愤难当,彼此都大度点,放对方过去,免得日后再见尴尬。
宋成暄的眼睛如墨般,其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
不过让徐清欢出乎意料的是,宋成暄拿起了腰间的水囊,咬开上面的木塞,将清水倒在徐清欢的脚面上,然后干脆将她的脚摆在膝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
“上了药会有些疼,不过一会儿就会舒坦了,”宋成暄看起来有些阴沉,“不舒坦也可以再挣扎。”
话语中竟然有些戏谑。
她自然不会再踹他,免得被说成恩将仇报。
药涂上去根本不疼,还有种凉丝丝的感觉,的确比方才舒坦了许多。
宋成暄从她裹着的衣袍上撕下了布条,仔细地绑在她的脚上。
徐清欢望着那长袍叹息,她又要多还他一件衣服,不知道之前哥哥那件能不能相抵。
“大小姐,您没事吧!”
凤雏被永夜拦在外面,焦急地向船舱中张望。
“没事。”徐清欢慌忙接口,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江家妹妹,”王玉臣的声音近在咫尺,“你在里面吗?”
徐清欢将手臂挣脱出来,看向宋成暄:“宋大人的恩德我记在心里,等过后定然偿还……外面现在……有人喊我,我先出去看看。”
宋成暄没有动:“这样轻信旁人,只怕要将安义侯陷于危险之中,于常州战事也不利。”
他这话说出来,有股浩然正气,让人无法质疑。
徐清欢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