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宋侯仿佛一直没有成亲。
如果她与宋成暄成亲,那她岂不是他两世唯一妻室。
思绪飘得太远,她耳朵不禁一红,立即回过神来。
“人有专长,”徐清欢神态恢复如常,“接下来宋大人要上战场,无暇处置这些事,若是放心就可交给我。”
旁边的徐青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点头。
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可他不这样认为,他最喜欢做的正是这件事。
查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一鞭子将那人打回原形的时候,决不能将这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旁人。
薛沉面沉如水,徐大小姐方才说的那些话,表面上的意思谁都懂,更深一层的意思,除了那个对他一直挤眉弄眼,傻笑连连的安义侯世子爷,大家都心领神会。
什么样的人才会悄悄安插人手,找机会占据常州。
徐大小姐显然已经知晓了公子的身份。
“大人,”赵统进门低声禀告,“常州总兵已经让人催促两位去军帐议事。”
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很有可能被人发现蹊跷。
薛沉站起身看了看徐清欢:“我想与徐大小姐单独说两句话。”
徐清欢点了点头。
宋成暄墨黑的眼眸更为幽深几分,军师要说的话,他心中自然知晓,他若是一力回绝,自然不会有接下来的交谈。
想到这里,宋成暄看向徐清欢。
她神情平静,没有半点的惊慌,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没有半点的犹疑也无所顾忌,就像当时答应嫁给他时一样。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期盼她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宋成暄站起身走了出去。
……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
两个人对面而坐,薛沉却半晌都没有开口,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抬起头:“当年的过往徐大小姐已经知晓。”
薛沉指得是魏王府和安义侯府的恩怨。
徐清欢道:“知道了。”
薛沉说道这里皱起眉头,大约不知要如何提及更为妥当。
“薛大人想问我,将来嫁去泉州,是否能够与娘家断绝往来。”从此之后只做宋成暄的妻子,不再是安义侯的女儿。
薛沉看着徐清欢。
徐清欢摇摇头肯定地道:“不能,作为儿女无法抛弃双亲,即便我父亲曾有过错,我也不能忘记多年养育之恩,无论何时我的头顶都会有一个徐字,那就是我的来处,我的出身,我不会强迫旁人,但我会尽心尽力做到儿女之责。”
薛沉道:“万一有一日,安义侯府的利益与公子相悖你要如何?”
徐清欢没有犹豫:“那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灾难,我会竭力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不能保证会万无一失,但会尽力而为。”
这不是薛沉想要的答案。
也许薛沉希望她奋不顾身,一心为宋成暄筹谋,不惜与任何人对立。
薛沉看向门外,方才停留在那里的人影已经离开了,公子应该也听到了徐大小姐的回答。
“不论结果如何,”薛沉道,“希望徐大小姐不要向外人透露公子的身份。”
薛沉说完转身走出屋子。
徐清欢轻轻地松了口气,该来的早晚会来,婚约提起来容易,真的要践行时必然要遇见这样的困难。
也许能越过去,也许会望而止步。
从一开始她听到这桩婚约时就已经想到了。
他有他的思量,她也有她的坚持,她不能欺骗,也不能遮掩,只能尽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