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心中一喜:“这是为我准备的?”
丫鬟摇了摇头,胖胖的脸上满是憨态:“不是。”
端到他面前还说不是给他吃的,谁会相信,明明是欲拒还迎。
张鹤端起甜羹尝了一口,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还好其中有些软糯的红豆泥,并不难吃,总不能辜负了美人的心思,张鹤将这一碗甜羹都吃了下去。
就在他放下空碗那一刻,徐家丫鬟不禁笑出声。
张鹤看过去:“为何发笑?”
那丫鬟用帕子掩面:“我从未见过像张大爷这样勇敢的人,不管什么东西都敢吃,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张鹤不解其中含义,敲敲手中的锦盒,目光看向内室:“你去将徐大小姐请出来吧。”
他今晚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好。”丫鬟回答的很干脆慢吞吞地向后面走去。
张鹤仔细地听着内室里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说话,可那说话声音太低让他听不清楚,开始他还饶有兴致,慢慢地他就焦躁起来,不由地站起身在屋子里徘徊。
不知又过了多久,张鹤感觉到肚腹之间隐约有些不快,人也就更加着急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脚向内室里走去。
不过是个安义侯府的女眷,在他面前竟然这般拿乔,一会儿非要让这徐清欢尝尝他的手段。
张鹤这样想着,撩开了内室的帘子,他正要放眼向屋子里看去,只觉得眼睛一花头上立即被一块破布罩住,紧接着一棍子落在他肩膀上。
“咚”地一声传来,张鹤没有任何准备,骤然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一击,疼得几乎喘不过气,肩膀上的骨头仿佛裂开来。
方才的色心顿时去得干干净净,变成了惊吓和恐惧。
这样的遭遇与他之前想的相去甚远,不过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也是从小练拳脚,遇见这样的事也不能束手待毙,回过神来立即去抽腰间的软剑,他的手刚刚碰到剑柄,肚腹就是一疼,整个身子向后飞跌而去。
张鹤感觉到五脏六腑如同被挤压在一起,向上冲撞着,就要从喉咙里呕出来,他干咳了一阵,惊惧地叫喊:“是谁?……竟然……敢……对我动手,我们张家……”
“话真多。”一只手又伸过来将他整个人提起,然后摔了出去。
张鹤感觉到了头和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眼前顿时一阵眩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鹤一时之间想不通自己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屋子里的动静惊到了外面的张家护卫,护卫察觉事情不对,抽出腰间的利刃就要上前,却有一个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怀中抱着一柄剑,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
张家护卫正要说话,只听那男子道:“城中有歹人伤人性命、夺人钱财、绑走女眷,你们鬼鬼祟祟,窥探我家主人,着实可疑,与我一起去衙门。”
张家护卫听到屋子里响动的声音不绝于耳,顾不得与这人说话,就要推开那人,却没想到手伸出去了却扑了个空,紧接着腿上一疼,整个人跌在地上。
张家护卫只听那人冷冷地道:“还想要里应外合的害人?你们进不去,他也不出来,明日一早,你们都会被送去衙门,让百姓好好看看,你们这些歹人是什么面目。”
屋子里的张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拳头不停地落在他身上。
“让你鬼鬼祟祟。”
“偷偷摸摸的想要做什么?这个无耻的混账。”
“别以为小爷是吃素的,早就看到你一路跟着没安好心,似你这般为非作歹之人,小爷打死你就是为民除害。”
那声音张鹤听了出来,是徐青安,没错就是徐青安。
打他的人竟然是徐青安,那么徐家是故意设计要害他,引得他深夜前来,然后将他当做登徒子教训。
他上当了,张鹤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冲上头,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难道徐家不怕张家与他们翻脸,不怕这门亲事结不成吗?除非,徐家根本就没打算与张家结亲,徐家竟然有这样的单子公然与太后娘娘为敌。
张鹤拼尽全力道:“徐青安……你……胆敢……我要……剥了你的皮……我要杀了你……你们敢这样对我……不要后悔……将来……不要来求我们张家……”
“浮生无量天尊,”一个道人的声音响起,“怎可这样枉造杀孽。”
张鹤忽然觉得眼前一亮,那盖在他身上的布被人扯走,然后一盏灯缓缓移到他面前,他看不清屋子里时什么情形,只能看到一个道人低下头露出颇有深意的神情:“这位善人毒深入骨,已经命不久矣。”
张鹤盯着那道人,只见那道人脸上露出悲悯的神情,一双清澈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然后摇了摇头,似是为他感觉到悲伤:“小小年纪,真是可惜了。”
道人话音刚落,张鹤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体最深的地方向外蔓延。
难道,他中毒了?
张鹤立即想起了那碗甜羹,徐家是准备要将他杀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