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委曲求全。什么叫做卧薪尝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其中的艰难痛苦。刘义符只是比我早生一年。便可以轻狂傲慢、为所欲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绮云。你说。都是同父所生。为什么我和他们的命运竟会如此的不同。”
“那义真呢。义真对你也算不错。你为什么对他下手。”
义隆沒有答是也沒有说不是。眼中的暖意褪尽。冷如寒冰。只是从唇间吐出一句:“生在帝王家。既是他的幸。也他的不幸。这是他的命运。”
绮云听了。如同身陷冰窟。从头凉到脚。伤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以我为棋子。千方百计地谋划。如今获得了你想要的一切。皇位、地位、权力。我自小在刘家长大。受你们庇护和照顾。但从此以后。你我各自东西。地分南北。天涯海角。两两相忘。”说罢。将手中的名折递给他。决绝地道:“给你。”
义隆接过名折。这是他朝思夜想的东西。此刻握在手中。心却被掏空了一般。他胸口一阵气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急忙用手捂住了嘴。缓了一缓。揣测着问道:“云儿。你从此以后会永远离开我。”
绮云犹豫了一瞬。用力地点了点头。义隆猛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如果。我不要这个名折。你会留下來吗。”
“义隆。这份名折对你是权力、是自由。你筹谋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放弃呢。况且。义符和义真因你而殒命。我又怎么会留下來。第一时间更新这宫殿虽然富丽堂皇。却令我喘不过气來。你是天生的王者。刚毅果决。心机似海。你很适合那个位子。”绮云沉缓地答道。悲凉之意尽显。
义隆登时清明过來。上前一步。攥住绮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多年來。我韬光养晦、苦心经营。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实实在在地拥有你……”
绮云决绝地打断了他的话:“义隆哥哥。这是云儿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南朝皇帝。将來会名垂史册。不再是小时和我相濡以沫的义隆哥哥。你想要的已经到手了。我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我们再也不用纠缠。我要去该去的地方了。义隆。我们……后会无期。”
此刻。义隆明白过來了。就算是登基为帝。手握实权。拥有天下。但也有一些是自己永远无法拥有。
他的身体经过调理。旧疾很少发作了。但此刻熟悉的疼痛从心尖丝丝溢出。一点一点渗到他的四肢百骸……手足再沒有力气。他的手放开绮云的肩。后退了一步。低声问:“云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绮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好。我明天送你。”义隆从唇齿间挤出的每一句话似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绮云低低地回道:“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你每天都很累。而且你的身子不好……不要來送了。”
第二日。天未亮。绮云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腰束长绫。出了绮兰殿。便见到义隆的清瘦的身影隐在暗色中。七月的天。他的身上竟似寒露深重。脸色苍白。嘴唇微青。原來。义隆担心她不告而别。竟在绮兰殿外等了半夜。
他望向她。轻声道:“我送你一程。”
她无声点头。
如此。他送了一程又一程。
直至快出建康城。她望向北方说:“不必再送了。”
义隆轻抚着她的鬓发。轻声道:“等我这边一切妥当了以后。我会派人接你回來的。你好好爱护自己。你回來的时候。一根头发也不能少。只这一次。下次再见。我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