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看了一眼奶妈怀里的汐汐，他的女儿，见女儿睡着了，他没有伸手去抱，只是烦躁地低咳了两声，并没有回话。

他转过身去，在原地顿了好一会才走到了不远处的阳台。他看着那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背影，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具雕塑。

甚至她也没有发现他就站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你想好了吗？”叶昊想了一会后，突然开口问道。

声音依然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冷。

他再是走进了几步，一双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地看着贺夕颜。

贺夕颜听到了男人传来的声音，她紧咬着嘴唇，内心的苦涩自心底蔓延到全身，而她的眼里是一种绝望的眼神。

“我问你想好了没有？”叶昊愤怒，看她这样一动不动也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就心烦意乱。

他直接伸出了手，扳过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贺夕颜心如死灰，她看着男人那一双嗔怒的眼睛，许久才是溢出很小的声音：

“想好什么？滚吗？”她咬牙说道，好不容易被风干的眼角又一次湿润了。

她还没有忘记他上午说的话，她说她做不到不去看缘缘就滚出这里。

叶昊怒不可遏，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用力，几乎都要把指甲摁进他的喉咙里，而他的脸色一片愤怒的青紫色。：“你别在哭了，贺夕颜！”

他暴呵一声，带着严厉的警告，看到她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他就越加心烦，好像他在欺负着她一样。

“你可以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要你的儿子，还是要我们这个家，如果你还想留在这个家里，就放弃你的儿子，别在跟莫家有任何的牵扯，如果你放不下，现在就滚！”

叶昊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一个滚字，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他这一下午算是想明白了，只要这个女人放不下缘缘，他们之间就永远也没有安静的日子可过。而他也必需逼她做出选择，做不出来也得做。他累了，再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情伤脑筋。他甚至也明白，这个女人不够爱他，如果她很爱他，她根本就不会做不出选择。

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没有必要留在身边了。

贺夕颜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而听到这一句话的她，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一样。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认识了两年多的男人，也是两年多她都没有看懂的男人。

她还记得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也是记得她怀着缘缘的时候，他对她的照顾和关怀。那个时候她无依无靠，他对她好，她全部都记得，也是渐渐地接受他，接受他们这份来自不易的感情，而且也带着缘缘走进这栋城堡，开始了她认为的新的生活。

她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之间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样冷漠地对待自己。

而他要他做的选择，对她来说就像是问她，她将要被砍去一只手，是要砍了左手，还是砍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