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的身体猛地一震，如一记惊雷响在他的头顶。他紧握着手指，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死了？”

莫逸轩别过脸去，他看着窗外下着的瓢泼大雨，还有那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此时他墨色的眼里一片灰暗，仿佛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没有一点色彩。

他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着上天的不公和残忍。

“你说话啊！”叶昊见莫逸轩不说话，已经激动地吼了出来。整个人脸色通红，因为紧张。

“你让我说什么？”莫逸轩回头看着这个自己厌恶至极的人。

“说你捞到什么？”叶昊再次吼道，声音大了一倍。

“你说的没错，打捞船确实没有打捞到尸骨，只是打捞到了颜颜丢失的手机，旅行箱和一些衣物，只是一些物件。但是叶昊，我想你心里跟我一样清楚地知道，她不在了。如果她还在，你觉得她会几个月不来看孩子一眼，几个月都不打一个电话问孩子的情况吗？”

莫逸轩苦笑一声，微微弯起的唇角勾勒出十分冷硬的弧度，那种笑，很苦涩，透着一股子悲哀。

相较于这样的悲哀，曾经的仇恨真的不算什么。

叶昊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种冰冷的感觉到脚底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紧握的手指突然松开，仿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一样。

随即消失的还有他脸上的紧张和焦虑，换而来是说不出来的痛苦和悔恨。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也很清楚：莫逸轩说的没错，只要颜颜还活着，她不可能这么多天了，不来看孩子一眼，不打一个电话。更是不可能查不到一点儿她还活着的踪迹。

除非她是真的死了，永远的离开了。

莫逸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随手抽了一根递给叶昊。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多年烟龄的他，早就离不开这东西了。现在更是一天两包。

因为心里烦闷，他只能不停地抽烟。

“你走吧，叶昊……”莫逸轩在此时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再争吵也没有意义。我想颜颜是真的累了，所以她才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修墓只是希望她入土为安，就算是找不到尸骨了，至少她有一个属于她能去的地方。”

说道这里莫逸轩再次看向了缘缘，他的孩子。他失去的是他所爱的人，而他的孩子失去的是唯一的母亲。

现在的痛苦几乎能将他整个人摧毁，只是他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努力地工作，因为他的孩子以后只有爸爸。

叶昊被莫逸轩的话堵得一时哑口，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他同样也看向了缘缘，这个他动手打过的孩子，而自是他打了这个孩子，颜颜便开口说出了签字离婚两个字。他曾以为在她的心里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他甚至认为她想要离婚就是为了要回到莫家，为了缘缘。

他真的没有想过她会精神失常，会失踪，甚至可能永远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