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造反好啊,传旨梁珤,封锁京城九门!不许进不许出!”
“传旨方瑛、宋杰、吴瑾,入驻京营,做好随时平叛的准备!”
“太保,你说这一仗,谁会赢呢?”
朱祁钰在笑。
大不了就让京畿血流成河呗!
谁怕谁啊?
只要开打,朕就先杀你于谦祭旗!看谁敢反!
你拿那些兵丁是傻瓜呢?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他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造反?想多了吧!
朱祁钰目光凌厉:“再传旨,封锁宫中各门,将太上皇接到宫中来!”
打啊,于谦!
朕很期待啊!
“陛下是将京营视为敌人了,您这样做,会让京营寒心的。”于谦似乎智珠在握。
京营里的中流砥柱,都在奉先殿呢。
还有范广、过兴在京营,这些可都是朕的人啊。
没有领头羊的京营,就是一群羊羔,怎么有胆子造反呢?
何况朕给的条件极为优渥,改编后,军将级别不变,额外多了补贴,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于谦一条道走到黑呢?
于谦的底气在哪呢?
等等!
范广、过兴,甚至曹泰、杨俊、徐贤等人,可都是跟着于谦冲锋陷阵的同袍。
他们也可以说是于谦的人!
若真让他们选择,他们会选择朕呢?还是于谦呢?
媳妇和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
异曲同工。
好个于谦啊,在这算计朕呢!
幸好,朕扶植了方瑛、梁珤等人,又收服李震、陈友、毛胜等人。
看来李文等人也有了用途,他们也是制衡于谦的筹码。
之前的想法,要改变了,有些人不能直接杀了了事,要想办法留着,给于谦添堵,恶心他。
“太保大病初愈,经不得劳累,来人,将太保扶下去,让太医贴身伺候着!”朱祁钰忽然话锋一转。
于谦微微变色。
他有病,皇帝大可借机,说他回光返照,直接让太医动手,杀了他!
他咄咄逼人,皇帝则要动手杀人!
看谁更狠!
他立刻看向胡濙。
清醒之后,他不想回忆那几天经历了什么。
产生的第一个念头,金身被破了,做不成圣人了,那就如陛下所说,黑化吧,做个权臣!
做权臣没什么不好的,以他的能力、资历、大功劳,堪称天下第一臣。
古有窦宪,今有于谦。
他本以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力压皇权,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只有和胡濙联手,一文一武,再联合朝中诸臣,才能压制皇权,和皇帝分庭抗礼。
“陛下且慢!”
胡濙必须搭手救于谦。
于谦是朝臣的唯一希望,虽然如今的于谦,看着十分蹊跷,却必须无论如何要保下来。
当初陈循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一次了。
朱祁钰却不说话,让都知监的太监把于谦拖下去。
方才,太监没直接灌死朱仪,他已经很不满了。
如果这次,杀不死于谦,都知监也该整饬一顿了,这种没用的太监,留着干什么?
“陛下不可!”
胡濙箭步冲出去,拉住于谦,竭力跪在地上,奋力高呼:“于谦大功于社稷,陛下能做让天下人心寒之事啊!陛下!”
李贤立刻跟着跪下高呼,同时爬过去,用身体拦住太监的方向。
无数朝臣汇聚过来,把于谦团团围住。
这就是于谦,加胡濙的威力吗?
“哈哈哈!”
朱祁钰忽然大笑:“老太傅要干什么?诸卿你们要干什么?”
“朕只是担心于太保的身体罢了,尔等为何如此紧张呢?朕不知道于太保有大功于社稷吗?”
“怎么?你们怀疑太医会杀死于谦吗?”
“你们这脑子,装的都是屎吗?”
“朕在奉天殿上,杀死了于谦!”
“你们让朕如何跟天下臣民交代?这天下,朕不要了吗?”
“朕只是担心于太保的身体!”
“好吧,你们信不过朕,便让太医上殿伺候吧,于太保好不容易身体痊愈了,最高兴的人是朕啊!”
“是不是啊?”
朱祁钰大笑,但笑容中却充满了冰冷。
太医上殿,朱祁钰却指了指李贤:“先给李阁老看看,他的病能不能治了?”
李贤浑身一软。
太医给李贤号脉,慢慢道:“启禀陛下,李阁老身体康健,毫无病情。”
李贤却眼前一黑,完了!
皇帝要杀他!
“身体康健?”
朱祁钰一愣:“不对呀,李爱卿刚才不是说,身体不适吗?让老太傅给你治病,怎么太医说你身体康健呢?是不是很矛盾?”
“陛下,老臣确实有病,有病啊!”李贤急了。
可太医满脸无辜:“李阁老真的身体康健,陛下您不信微臣的医术,请其他太医诊脉!”
哪个太医敢说他有病啊!
他们入殿前,已经被冯公公交代过了,谁敢说错了话,小心九族的脑袋!
李贤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看向胡濙,帮帮我,快帮帮我啊。
胡濙欲言又止。
皇帝怒火无处发泄,若把李贤丢出去,给皇帝发泄怒火,也是好事。
只要保住了于谦,一切便好。
在这之前,要摘清自己。
“老太傅有什么话要说吗?”朱祁钰直接点名。
胡濙脸皮子一抽:“启禀陛下,李阁老身体确实只有些小毛病,微臣调理几副汤药,已经痊愈了。”
“老太傅这么神?正好,太保也有病,你给瞧瞧,看看几副汤药能好?”
朱祁钰见胡濙袒护李贤,十分不满。
胡濙能怎么说?
直接承认了?岂不把自己带进沟里了?
该死的李贤,把本天官也拖下水了!
“启禀陛下,微臣只是略通皮毛,哪里赶得上太医妙手?还是请太医号脉吧,老臣不敢越俎代庖。”
胡濙在摘清自己。
李贤听着心里拔凉拔凉的,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