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将领自然不敢忤逆,跪在地上回禀:“出征前,同袍们聚众饮宴,这是多年来的规矩。”“多少年的规矩?中枢知道吗?陛下知道吗?”
李贤暴怒:“倘若你们喝酒的时候,喀喇沁兵攻过来,你们作何感想?”
“而且,你们自己饮宴,却让兵卒喝粥,难道就不怕兵卒哗众造反吗?”
“标下知错!”众将敢说什么?
这种事,一直都有,你李贤会不知道?
不过是今日仗着于谦的势,才敢发作!拿我们撒气罢了!
没错。
每次打仗之前,辽东军都会饮宴一番,李贤怒在心里,不敢表露。
今日他就要收权。
顺便收了辽东军将的心。
让你们知道,该投靠谁。
李贤慢慢坐下来,俯视着跪在他的脚下的曹义,以及辽东诸将。
曹义鼻子上的汗珠滴在地上。
他明白李贤的深意。
饮宴这等事,可大可小,主要是于谦会不会给李贤撑腰?
一旦于谦为其撑腰,他这总兵可就当不成了,即将到手的功劳,也没了,心心念念的爵位,也彻底和他无缘了。
公堂里,莫名其妙陷入一片冷寂。
“知错了,就要改!”
李贤淡淡道:“每个人,打三十大板,降职一级!”
辽东诸将眼皮子撑开,有的浑人恨不得扑上去锤死李贤。
真锤死李贤,可就出笑话了。
他曹义全家都得死。
所以他不断给部下使眼色,让他们暂且忍耐。
“督抚大人,我军即将奔赴前线。”
“若打了板子,主将不冲锋在前,后面的兵卒怎么可能甘心卖命呢?”
曹义急声道:“何况,这顿饮宴,是断头饭!”
“古来征战几人回!”
“卑职担心咱们这些人,这是最后一次用的好、吃好的了。”
“所以就请督抚大人高抬贵手,给吾等最后一次团聚的机会吧!”
这是屁话!
打仗哪有将军冲在前面的?
那样的话,将军早就死绝了。
李贤盯着曹义,看着他满头白发。
这样的人,为了爵位,能孤注一掷。
若稍加拉拢,此人便能为他臂助,有他襄助,曹义能荣封国公。
“曹总兵,本督抚不能罚吗?”李贤喝问。
“督抚大人可罚可惩,但请督抚大人暂且记在账上,等吾等武将活着回来,要打要抽,都随督抚!”曹义说得冠冕堂皇。
李贤什么意思,他能不懂吗?
别看他身在辽东,但京中的事,施聚和焦礼都会写信告诉他,他一清二楚。
施聚、焦礼二人被任命为玄甲军总兵。
却迟迟不许出京。
说明皇帝不放心他曹义,反而他的部将施聚、焦礼遭殃。
为什么皇帝不放心曹义呢?
曹义镇守辽东多年,劳苦功高,皇帝为什么会猜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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