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是东厂指挥使,厂公不在,您就是最大的官儿,整个会馆的银子,还不是您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呃!”
龚辉忽然翻身跳下来,抓住张来儿的脖子:“你说什么?”
张来儿满脸无辜:“大人,饶、饶命……”
龚辉才松开她的脖子,目光凶厉。
张来儿捂着胸口喘气,翻着白眼问:“您要干什么呀?掐死奴家啊!”
“小点声!”
龚辉做贼心虚,厉喝道:“会馆的钱是宫里的,谁敢动?有些话不能胡说!”
他额头上有冷汗流下来。
张来儿目光一闪,轻笑道:“谁不知道都是宫里的呀。”
“就我们这些人呀,都是宫里的。”
“这偌大的天下,都是宫里的。”
“您反应这么大干嘛呀?”
张来儿媚眼勾着他:“是不是您做了什么不该……”
“滚滚滚,老子要睡一会,等田先生来了,再叫我!”龚辉翻过身去,脸上全是汗。
会馆里的钱,每个月分两次,解送入东厂仓库。
东厂核对后,每月初一,送到内帑,登记造册。
可上个月,他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两个月没往宫中交钱了。
一旦事发,他九族遭殃。
他看了眼床头柜的抽屉,心里稍安,只要把这些钱填进去,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但他还不甘心,想把漠北的木料卖出去,起码不能赔个底儿掉吧。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吱嘎!
忽然传来门栓挪动的声音。
龚辉以为是张来儿,迷迷糊糊道:“老子再睡会,别烦老子……喂!你们是谁啊!”
忽然闯进来十几个穿着西厂差服的番子,直接把龚辉按在塌上。
“老子是东厂指挥使龚辉,谁敢抓我!”龚辉厉吼,他剧烈挣扎,以为遭贼了呢。
但是。
“本公要抓你!”郑有义椅着门框,他没带几个人来,因为会馆是宫里赚钱的,不能坏了人家生意。
而且,这家会馆是东厂的,如果大张旗鼓来,龚辉一定会收到消息。
他担心龚辉逃跑,所以就带几个好手。
龚辉打了个激灵。
他和郑有义关系不错,他曾经亲自去西厂,帮他训练番子。
“原来是郑厂公!”
龚辉松了口气:“都是一家人,松开,松开,厂公您和本官开这等玩笑干什么?快点松开!”
可西厂番子不松开他。
“郑厂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龚辉大怒。
“这得问你啊,龚指挥使。”郑有义在笑。
“什么意思?”
龚辉脸色一变,因为郑有义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匣子,匣子上有锁。
咔嚓一声,匣子锁被砸开。
里面全是银票!
他怎么知道的匣子?
“就是这个意思。”
郑有义笑问:“龚指挥使,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些银票是哪来的?这么多?超过一百万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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