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会跑到本县的县衙质问本县呢?”知县冷笑:“本县看啊,是你欧将军克扣了军粮,反而把罪责栽到本县头上,真是可笑。”
欧信发现,自己嘴皮子笨,竟说不过他。
“哑口无言了,被本县说对了吧?”知县洋洋得意。
啪!
欧信站起来,扬手一个耳光,直接抽在他的脸上:“不要脸的东西,颠倒黑白!”
“你,你敢打本县?”
知县对着县丞说:“记下来,都记下来,本县要去御前告他一状!”
“还要去御前告状,好啊,去啊!”
欧信走下来,逼视着知县。
知县连连后退,碰到台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二十万大军吃不饱肚子,会是什么下场?”欧信一把将这个知县提起来。
县衙内惊呼一声,县城、主簿、典史等作势要跑。
“谁也不许动!”
欧信厉喝:“来人,把县衙围起来!接管县城!任何人不许异动!”
“你、你、你疯了?”知县傻眼。
“本官在问你,知不知道二十万大军吃不饱肚子,是什么下场?”
欧信见知县目光呆滞,扬手两个耳光抽在他脸上:“回答本官!”
“不、不知道!”知县只觉得脸疼。
“你呢?知不知道?”欧信看向县丞。
县丞惊恐摇头。
“二十万大军会踏平你这座破县城!”
“你们,都得死!”
“整个广东,都会乱!寸草不生!知道吗?”
欧信厉喝。
知县傻乎乎问:“那你怎么会管不住他们呢?”
“都是蛮人,你他娘的给老子管一个!”
欧信把知县高高举起来,狠狠砸在地上:“他娘的,大明就是被你们这样的蛀虫给祸害坏了!”
“难道你们运送粮食的时候,没看看吗?”
“那些是明军吗?”
“是吗?”
“都是土人!”
“土人,你知道吗?”
“分不清五谷杂粮的废物!”
“还想去御前告本官?”
“本官就算把你们全杀光,陛下还会给本官撑腰,你信不信?”
欧信厉吼,活脱像个魔王。
知县被摔个半死,嘴里都是血:“你、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你是广西的将,凭什么管到广东来了?”
欧信把腰牌拿出来:“看清楚,这是什么腰牌?”
广东参将?
知县脸色一变:“那、那又如何,你是武官,本县是文官,互不统属……”
欧信狠狠踩他一脚:“你他吗是蠢王八吗?”
“刀子卡你脖子上了,你他娘的还什么都不知道!”
“还问那他娘的是哪里的官!”
“什么文官武官!”
“都他娘的阎王殿的官!”
“蠢货!”
“槽!”
欧信爆炸了:“来人,给本官接管县城,去搜粮食!这些粮食都藏在哪了!”
“今天搜不到粮食,就把这些王八蛋都给本官煮了!”
“给大军解馋!”
知县这回害怕了:“不、不能搜!你没权力搜县城!没权力!”
欧信都被气乐了:“你这官儿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你是怎么躲过京察的?”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你是不是个弱智啊!卧槽!”
简直是九漏鱼,人语不懂。
“大人饶命啊!”
县丞急忙跪下:“大人,不能搜查啊,不能搜查!”
“为什么?”欧信不想搭理官场那些腌臜事,但大军嗷嗷待哺,他没办法。
“没有粮食,搜也搜不到粮食的,不要搜!”县丞满脸惊恐。
“总督大人调的粮,从广东各地调过来的,供应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粮食呢?”
欧信问。
县丞摇头:“下官不知道,下官不能说,不能说!”
欧信气乐了。
“你们没见过土人啊?”
“本官昨天剿的黄寮寨是不是土人啊?”
“他们疯起来,是什么样子!”
“你们不知道吗?”
“啊?”
“外面有二十万这样的人啊!你们是不是想死啊!”
欧信把县丞薅起来,左右开弓,往死里抽他。
县丞嚎啕大哭:“不能搜,不能搜!”
这时,手下来报,仓库空空如也,没有一粒粮食。
欧信变了颜色:“粮食呢?”
他之所以这么暴躁。
是因为他也压不住了,已经有半个月吃不饱饭了,从来到广东,几乎没吃过饱饭。
再这样下去,土人就要造反了。
土人反噬,他欧信第一个死,整个广东就都完了。
所以他冒着被撸掉官职的风险,发疯。
“粮食去哪了!”欧信爆吼。
所有人瑟瑟发抖。
欧信薅起主簿:“你管粮食,告诉本官,信宜的粮食去哪了!去哪了!”
主簿摇头。
“槽!”
欧信后退两步,抽出腰刀,直接一刀,把主簿脑袋劈下来。
“啊?”
知县躺在地上,被溅了一身血,满脸惊恐:“你、你敢杀朝廷命官?你真要造反?”
“造反你马拉个头!”
欧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说,粮食去哪了!”
他虽是参将,但绝对不能杀官的。
主簿是官,不是吏。
吏,也不是他能杀的。
只有朝堂之命,才能杀掉的。
欧信功劳再大,因为此事,怕是也要被装入囚车了。
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路乖乖入京服刑,另一条路,就是聚众这二十万大军造反。
“粮食呢!”
欧信把刀压在他的脖子上:“本官的耐心已经耗光了,本官要杀人了!说!”
“别别别,我说!”
知县惊恐道:“在黄老爷家里,黄老爷!”
“哪个黄老爷,在哪?”
欧信厉吼。
知县看得出来,欧信确实发疯了。
啪!
他用刀背狠狠磕知县的脑壳:“你他娘的能不能说清楚点!”
鲜血。
从知县的脑门上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