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那可是陛下的宠臣呀,大明藩王啊,四楼照样不给面子。”
“整个天下,最漂亮的花魁,都在四楼。”
“甭管南直隶的还是山东的,山西的还是浙江的,甭管天下哪里的花魁,只要扬名了,就得来这京师会馆,按颜色挑选,最顶级的才能进四楼。”
“你们说,花魁呀,多少人魂牵梦萦呀。”
“都在这四楼呢,指不定她们放屁时,咱们也能听到,闻闻味也值了,哈哈哈。”
公子哥自己都说乐了。
他这边说着,不少散客都凑过来,问:“那五楼呢?”
“五楼和六楼不对外开放,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四楼已经那样了,你们说说五楼、六楼该是何等模样?”
公子哥一边说,一边喝酒,一酒壶都喝光了。
会馆里的酒可不便宜。
就这一壶,要五十两银子,只是单纯喝酒,没人伺候。
喝得几个莽汉都心疼,他们就买了一壶,舍不得喝,就在这里蹲着,像个土老帽似的看着。
那个莽汉哈哈大笑:“那肯定是皇帝老爷住的!”
这话引起大家哄笑。
说不定,这五楼六楼,就是给皇帝老爷留的。
皇帝老爷睡六楼,大臣们睡五楼,齐活。
忽然。
一群番子进入会馆。
本来这就是锦衣卫的会馆,番子出入司空见惯。
但是,领头的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大步走过来:“你刚才说什么?皇帝老爷?”
莽汉忽然收声,僵笑道:“大人听错了。”
“诽谤君上,是什么罪?知道吗?”卢谦语气冷厉。
莽汉再傻也知道这个罪名很大啊,赶紧摇头说:“都是他说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卢谦顺着莽汉手指看过去。
那个公子哥美滋滋地喝着,压根不理卢谦。
“张敷华,你敢诽谤君上?”卢谦推开莽汉,跨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张敷华,父亲叫张洪,死于土木堡。
他本人则被荫入国子监。
但不着调,空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却沉溺于酒肆,喜欢和人吹牛打屁,会馆兴起后,他就天天泡在会馆里。三年不读书,却得先生称赞,就是天生奇才,却不用在正地方。
京中三家会馆,天天都有他的身影。
“原来是卢副指挥使呀?”
张敷华撑开眼皮子,被人出卖了,也不生气:“本公子在此喝酒,碍着你锦衣卫什么事了?”
他和卢谦是老相识。
卢谦父亲卢衡也死于土木堡,被卢忠发掘,诏入缇骑,但被金忠带入锦衣卫。
“诽谤君上,就关乎锦衣卫的事!”
卢谦懒得理他:“带走!”
张敷华把酒壶里的酒喝干净,舔了舔手指尖上的酒,屏退番子:“慢,何人诽谤君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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