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敷华哭得像个傻子:“微臣喝醉了,醒来就到这里了!”
朱祁钰才不信他的鬼话。
“还有哪个认得朕的,都爬出来,让朕见识见识!”
朱祁钰真的开了眼了,这些货色,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绝了。
“钱溥,你还往哪里藏啊?”
朱祁钰隔着老远,都看见缩在人群里的钱溥了。
“陛下!”
钱溥真的冤枉,休沐时,穿着一身文人打扮欣赏花灯,结果就被番子给抓来了。
“爬过来,隔着远,朕看不到你。”
朱祁钰环顾四周:“都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做都做了,还怕人看啊?”
“都把脑袋抬起来,朕看看都有哪些栋梁之材,明面是人背地里是鬼的!”
后面有太监传话,跪在最后面的人也能听到。
太监们也帮着皇帝找。
文人们都把脑袋抬起来。
这一看,又发现熟人了。
“陈辅,你爹陈怀知不知道你背地里骂朕啊?”
陈辅是平乡伯陈怀的儿子。
他哇的一声哭了:“陛下呀,微臣冤枉啊!”
“赵英,你爹赵安在天之灵,能安息吗?”
赵安是西北名将,在正统九年已经死了。
朱祁钰设讲武堂,将有功之臣的儿子,征入讲武堂,希望子承父业。
赵英被特殊招录进入的。
“杨堣,你爹杨宁九十四岁了,尚为了大明在云南奔波!”
“你在干什么?”
“今年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去鬼混?”
朱祁钰又看见熟人了:“朕荫你为官,你却不思进取,和骂朕的人为伍,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杨堣的老爹杨宁,也是名臣名将。
因为有足疾,早就不能动弹了,但因为他熟悉云南,参与过征伐麓川。
王文去云南,需要一个懂云南的人镇场子。
当朱祁钰征召他时,他二话不说,用担架抬着,跟随王文去云南,为王文摇旗呐喊。
结果他儿子,不思进取,却在会馆里狎寄。
虎父犬子,恰如其分。
“史云,你往哪躲呀?”
朱祁钰看着他:“你祖父史昭,赫赫名将,镇守宁夏十四年,无人可比,你就是这样光宗耀祖的?”
史昭,从永乐八年,就镇守凉州。
宣德八年开始,镇守宁夏十四年,赫赫威名,胡人不敢望其项背,陨落于正统九年。
朱祁钰念其祖父之功劳,特诏史云入讲武堂。
给他个出头的机会。
结果倒好。
人家就想当一滩烂泥。
“马忠,往哪躲!”
“堂堂招远伯,和这些人为伍?”
“丢你爷爷马亮的脸?”
“是不是!”
赵英、陈辅、马忠、史云四个人真是臭味相投。
“朕再看看,哪个忠臣孝子还在这里面啊?”
朱祁钰忽然讶然:“呀?这不是安乡伯吗?你一介武人,也参加诗会?你认识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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