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命本就是捡来的,能查清楚此案,死得其所!”
陈舞阳满不在乎。
他知道皇帝护短,不会杀他的。
进入后衙。
范青让番子散开,寻找线索。
“那小贼是你找来的?”范青小声问陈舞阳。
陈舞阳摇了摇头:“没有啊。”
范青脸色一变:“坏了,快去内堂!”
他以为小贼是陈舞阳找来演戏的呢,却不想,是真贼,若祸害了杨璇的家人,他东厂罪责也不小。
他收拢番子进内堂。
杨璇夫人挡住范青的去路:“敢问这位大人,造访内宅,所为何事呀?”
“杨夫人,刚才有个小贼进了内院,本官来捉贼。”范青打量杨璇的夫人。
杨璇乃是进士出身,娶的应该是贤良淑德的女人,不能是那种不知检点的妇人吧?
杨夫人盈盈一礼:“大人,内宅并无什么贼人,还请诸位返回吧,家内俱是女眷,不便见客。”
范青来得够快,后面的皂吏扶着杨璇刚进来。
杨夫人一看官人被两个人扶着,人已经晕倒了,顿时惊叫,让人去请医者,问明原因。
范青和陈舞阳对视一眼,趁机进入内宅。
“你们要干什么!”
杨夫人竟抛下夫君,朝着范青跑过来,她是小脚,跑几步差点摔倒,被陈舞阳扶住:“夫人,跑这么急干什么?”
他略掉了杨字,语气轻佻,像是在戏弄自己的夫人。
“放开!”
杨夫人面色通红,她今年五十有余,竟还被人轻薄。
这人简直禽兽不如。
“好吧。”
陈舞阳顺势一推。
咚的一声,杨夫人坐在地上,摔个七荤八素。
“夫人,这院里是不是养了小白脸子?不让本官进去搜啊?”陈舞阳俯身而笑。
“你!”
杨夫人扬手要打他。
陈舞阳却抓住她的手:“看来被本官戳破了!快,进去抓!”
番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能进去欺辱官眷,一个个撒欢似的蹦起来。
“这可是三品朝廷命官的府邸,无朝堂圣旨,中枢之令,你们敢去搜?不要脑袋了?”杨夫人厉喝。
“嫂夫人,您可冤枉吾等了!”
陈舞阳换了个称呼:“这是杨府尹闭眼睛前叮嘱的,一定要把小白脸子抓出来,不然他难以瞑目!”
“他、他死了?”杨夫人大惊失色。
“嫂夫人,听说杨府尹死了,你的脸色怎么有点小兴奋呢?”陈舞阳顺嘴胡说。
杨夫人气息不顺,你要逼死我吗?
一个妇人,若背负不洁的恶名,子女也永远抬不起头来!
“嫂夫人,实话实说吧,这宅子里有几个汉子?你告诉本官,本官饶了你亲猪笼的罪!”陈舞阳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
杨夫人指着陈舞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都进去搜搜,看能搜出几个来!”
陈舞阳大喇喇的进了主堂,直奔杨璇的卧房。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搜寻杨璇和尹家的铁证,最好能用杨璇,扳倒尹家。
杨璇若是有把柄,八成会放在卧房、书房等行走坐卧之地。
卧房陈列简单,都是日用东西,老物件偏多,看着破旧,说明杨璇做官清廉如水。
但是。
东厂番子翻箱倒柜,竟在一口衣柜底下,发现一个暗格。
陈舞阳让人打开暗格。
暗格里,是一份账本。
当杨夫人冲进来时,看到账本,顿时脸色惨白。
“这就是杨璇贪污的证据!”
陈舞阳高举账本:“来人啊,把整个府邸查封,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审!”
“陈大人,陈大人!”
有个番子快速跑过来,指着那账本:“空的,账本是空的!”
“什么?”
陈舞阳举起账本时,账本翻开,番子看到了里面没有字。
他翻开页面,确实没有字!
“账本呢!”
陈舞阳把空账本砸在杨夫人的脸上。
杨夫人不躲不避,任由账本砸在脸上,竟露出解气的笑容:“陈大人。”
“你没有朝堂律令,更无陛下手诏。”
“却擅自搜查正三品官员的家里。”
“这是什么罪啊?你知道吗?”
她也是本地的大家闺秀,父祖都是做官的,自然懂官场里的道道。
陈舞阳倏地笑了:“嫂夫人所言甚是。”
“既然已经犯罪了,横竖都是死。”
“本官何不做的更过分一点呢?”
他一把推开傻眼的杨夫人,朝着绣楼的方向走。
杨璇的小女儿,没到入宫服侍的年纪,尚在家中居住。
因为两个儿媳自己在家,和公爹一起住不方便,便和小姑子一起,暂居绣楼之中。
陈舞阳的方向,就是冲着绣楼去的!
她两个儿子,都在家中苦读,筹备科举,两个儿媳则在家里侍奉公婆。
若两个儿媳被外人看了,她可如何跟儿子交代呀!
她家的脸,往哪搁啊!
她是小脚,被两个婆子搀扶着往绣楼方向跑。
但哪有陈舞阳脚快呀。
走到绣楼门口,让番子一脚把绣楼门踹开,里面传来丫鬟们的惊叫声。
“小白脸子在哪呢?”
陈舞阳是个浑人,还没进绣楼,就大声嚷嚷着。
若是贞洁烈妇,这一刻就可以自杀了。
陈舞阳这么一喊,没有也变成有的了,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看着陈舞阳进入绣楼。
杨夫人万念俱灰,杨家是招了什么灾啊,竟惹得这样一个煞星,杨家两个儿媳以后可如何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