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胡濙,还站着。
“太傅,您说,这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呢?”朱祁钰目光闪烁。
瓦解了陈党,笼子就再也关不住朕了!
朕,就是皇帝!
看你胡濙,还有何办法?
奉天广场落针可闻,皇帝收拢皇权最后一关,就是胡濙。
胡濙看着皇帝,皇帝什么心思,他清楚,杀了陈循,就想夺回皇权了?
他一直以为,于谦在京,皇帝才敢翻天,因为于谦会保着皇帝,皇帝才有安全感。
却没想到,皇帝真正惧怕的是有兵权的于谦,而不是他胡濙。
甚至可以说,皇帝不怕分开的于谦和胡濙,怕兵权和政权合二为一的文官集团。
唉!皇帝摆脱束缚又有什么好?堆积如山的政务,病痛无休的日子,天下重担都肩负在你的肩膀上,没人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这又有什么好的?
胡濙叹了口气,慢慢跪在地上:“启禀陛下,是黑的!”
朱祁钰嘴角扬起了笑容,这皇权,朕要拿回来了!
“老太傅请起,文武百官请起!”
“你们是懂朕的!”
“朕有你们贤臣良将辅佐,方有今日之大明!”
朱祁钰神情高涨,走上台阶,坐在椅子上,也不在乎血多脏,心情愉悦,笑道:“来人!将陈循的心,丢出去喂狗!”
“传旨,首辅陈循,戕害于朕,谋逆于朕,朕本欲宥之!但朝堂不服,胡濙、萧维祯等百官跪伏于朕,求朕以大明律治国,不可徇私情,朕心中不忍。”
“陈循狼子野心,自知身处悬崖,恐难自救,于奉天殿上,试图推朕,欲图不轨,朕手刃之!传阅其心,百官俱言黑心也!”
“陈循长着一颗黑心,闻所未闻,朕方知被其蒙蔽,今令翰林院细数其罪,入奸臣榜首位,镌刻成书,以警不猷。”
“陈循家属,其二子自知末路,于奉天殿自戕,臭血脏染奉天殿!其九族不宥,擒拿、诛杀,籍没家产!”
“至于陈循同党,朕本仁君,不欲扩大牵连,愿其同党主动投献,朕既往不咎,如此而已。”
萧维祯松了口气,活下来了!
“臣等谢陛下不杀之恩!”萧维祯带头跪下叩拜。
陈党全都跪下歌功颂德,有的甚至流出了热泪,大声赞扬陛下是千古仁君。
“诏杜宁、魏骥入京。”
朱祁钰担心萧维祯控制不了陈党,他要让陈党为他所用,而不是被胡濙窃取,那就亏大了。
“如今首辅空悬,山东大涝,救灾刻不容缓,不要搞什么廷推了,林聪接任陈循,为内阁首辅,再擢一人入内阁,诸卿议一议吧。”
皇帝平淡无奇地就认命了内阁首辅。
但是,他违反了规制!
取消廷推是成定制,还是仅此一次?
李贤给王直使眼色,王直恍如未见,他又给王文使眼色,就算你们是皇帝走狗,总不能丢了臣权去跪舔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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