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即日起,通政司直接对朕负责,可随时入宫,向朕禀告机要,任何人不得阻拦!”
“如今通政司荒芜,再从朝堂中补入一批官吏进去,详细名单由内阁、六部拟定,交给朕看,朕同意后,补入通政司!”
“诸卿可有意见?”
朱祁钰环顾。
当然没有,皇帝虽然收权,却丢出一根大骨头,给那些不得志的官员。
“军机处照旧,由内阁、六部和司礼监牵头,加快速度办理,明日军机处挂牌,朕就在军机处里办公。”
朱祁钰快刀斩乱麻,他用军机处的权力,收买翰林院。
“萧爱卿,方才朕情急之下,伤了爱卿。”
朱祁钰语气一缓:“爱卿养好伤,便入军机处,为朕参赞军机。”
萧维祯愣神,虽然搞不清楚军机处是干什么的,但也知道,皇帝在收买他。
“陛下,陛下何时伤了臣呀?臣根本便没受伤呀?”
萧维祯为了证明没受伤,还活动一下肩膀,肩膀上还在流血,偏偏他就说自己没受伤。
和逼着群臣说陈循黑心,异曲同工。
这个萧维祯是个人才啊。
“哈哈哈,朕会错意了,那便明日掉入军机处,萧爱卿加授荣禄大夫,以彰其德。”
看吧,这就是皇权在手的美妙,萧维祯不止会指鹿为马,还会跪舔皇帝。
“臣拜谢陛下恩德!”萧维祯跪下谢恩,浑然不顾肩膀剧痛。
其实给皇帝当狗也不错嘛,陈党倒了,皇帝肯定遏制不住了,聪明人该学会投靠皇帝了。
本来这天下就是皇帝的,文官非要争个什么劲?就算争到了,跟我这样的文官又有多大关系呢?还是落袋为安,到手的才最实惠。
萧维祯心里冷笑。
殊不知,朝堂多少人和他一样的想法。
陈循想权倾朝野,那只是陈循自己享受罢了,他们给陈循当狗,和给皇帝当狗,又有多少区别呢?无非是换个老板而已。
只要皇帝给的比陈循多,他们就乖乖当狗。
以前的皇帝,是没权力丢出骨头给大家分的,那是陈循才有的权力,是胡濙才有的权力,是于谦才有的权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杀了陈循,瓦解了陈党,陈循的权力逐渐转移到了皇帝身上。
皇帝,成了真正的皇帝。
自然会狗跟随的。
“朕再重复一遍,山东的灾情,朕极度重视,若安置不妥善,惹得山东饿殍遍地,造反不断,或出现贪污赈灾款等腌臜事,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朱祁钰只说后果,没说其他,其实在警告诸臣,擦亮眼睛,知道该投靠谁,否则,就去给山东灾民陪葬吧!
百官叩拜,朱祁钰乘坐御辇返回乾清宫。
路上。
宋伟跪地请罪,心中忐忑。
在武骧右卫的眼皮子底下刺王杀驾,作为指挥使沈淮,做事不密,让刺客混入军伍之中,没被杀头夺爵已经是皇帝恩赐了。
更何况,宫中清理出去那么多人,怎么还能发生刺杀呢?
“无碍,朕已经处置沈淮了,跟你无关,起来吧。”
朱祁钰忽然笑道:“朕让你等戍卫宫城,也难为你等了,这里面弯弯绕绕,想必你也是清楚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好了,你做的不错,把宫城看守的很好,朕很满意,回去告诉四卫将士,朕都有赏赐。”
“臣谢主隆恩!”宋伟心放回肚子里,也看出皇帝心情很好。
“还有事?”
朱祁钰见他谢恩后不走:“有事便说,朕与你是亲戚,你又是朕的肱骨,朕是极信任你的,有事就说吧。”
“陛、陛下,臣想为沈淮说情……”
朱祁钰的脸色阴沉下来,不过,宋家兄弟勤勤恳恳做事,还有李瑾、陈韶等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嗯,沈淮确实有失察之罪,但其罪难恕啊。”“不过,他对朕忠诚,朕知道,朕也非苛责之君,不能因一事便彻底否定忠臣,改日朕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段日子,让他闭门思过,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朱祁钰决定网开一面,但沈淮肯定不能重用了。
“臣代沈淮谢陛下宽怀!”宋伟叩拜。
“先停了武骧右卫沈淮指挥使之责,闭门思过吧。”朱祁钰道。
宋伟再次拜谢。
不怕皇帝罚,就怕皇帝不闻不问。
打发走宋伟,御辇进入乾清宫,朱祁钰发现宫门口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这不是许彬吗?
他怎么还没出使瓦剌?
“回皇爷,前几日您宣他来觐见的,结果太忙了,没说见他,奴婢也不敢擅自做主,就让他在这里候着了。”冯孝回禀。
朱祁钰皱眉,陈循都死了,许彬还活着干什么?
等等!
如今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机,指不定能先借用许彬的手收买人心,然后再送他去出使瓦剌,不用回来了。
“宣他觐见。”朱祁钰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