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庶子,哼!
“本督问你,你为何在此?”舒良寒着脸厉声质问。
张忠对皇爷颇有怨怼之词,他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对张忠没什么好口气。
更关键的是,如今城中都在大肆搜刮商贾,张忠却和黄南丰品茶聊天,说里面没鬼,谁信?
“厂公,在下在执行陛下的口谕,您没看见吗?”
张忠指了指正在搬运的家丁,冷笑道:“厂公,此地已有在下,不劳厂公操心了。”
舒良皱眉,徽商背后是英国公吗?
“来人,搜!”
舒良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黄南丰微微变色,看了眼张忠,急声道:“厂公,我黄家愿意自缚于店铺之中,不劳厂公动手,您看……”
舒良不为所动。
东厂番子下手极狠,先把黄家家丁制服,然后喝令英国公府中家丁停止搬运。
但没有张忠的命令,英国公家丁才不理会他们。
“张忠,让你的家丁停止搬运。”舒良寒着脸道。
“舒公公,在下也说了,此家是英国公府的了,也请舒公公高抬贵手。”张忠换了称呼,大喇喇坐了下来。舒良脸色一阴,张忠这是逼他动手呢。
或者说,想借此来和皇爷讨价还价,但手法太稚嫩了!
你真以为本督会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吗!
“不听命者,杀无赦!”舒良喝令。
张忠猛然瑟变,刚要说话。
却听到惨叫之声。
他瘸着腿趴门口去看,看见他带出来的家丁,被东厂番子砍翻,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食盐。
“舒良,你敢杀我英国公府的人!”
张忠猛地指向舒良:“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啊!松开!松开啊!”
舒良却抓住他的手指,使劲掰。
痛得张忠惨叫个不停。
“你跟本督耍什么花样?不就是你在逼本督杀人吗,想去皇爷面前,讨个公道?”
舒良掰着他的手指头,逼他靠近自己,死死盯着张忠颇为稚嫩的脸庞:“你还太嫩,本督可以给你个机会,去阎王殿叫冤吧!”
“东厂听命,黄南丰一家,和粮商勾结,持械拒捕,都杀了!”舒良大吼。
“啊?”
黄南丰吓傻了,摔倒在地上,向舒良哀求饶命。
但是,他看见他的妻妾被人砍翻。
他的儿子被东厂番子追着满园跑,最后被杀死。
“啊啊啊!”
黄南丰疯了,万万没想到,舒良敢这般做,他死死盯着舒良:“我跟你拼了!”
噗!
舒良直接一刀劈在他身上,鲜血溅了张忠一身。
把张忠给弄傻了。
舒良这是做给他看的!
因为他耍小聪明,所以舒良就杀了所有的人!
这舒良是疯了吗?
他不怕被弹劾吗?
陛下……
猛地,张忠想明白了,皇帝的深意,就是逼着朝中文武百官大开杀戒,甚至,希望他们自相残杀。
让他们所谓的党羽,四分五裂。
“跪下。”
舒良指着张忠。
张忠被吓傻了,软软地跪在地上。
“别冲着本督,本督受不起你的跪。”舒良闪身让开,他可不是大逆不道的太监。
张忠面向紫禁城跪下。
“张忠,本督知道你对皇爷心怀怨怼。”
“但想过没有,赐爵之事,真是皇爷做主的吗?”
“你是故兴定王的嫡长子,就算略有残疾,也应该正常袭爵的。”
“为何不能袭爵?”
“便宜了谁?”
“你再想一想,你们英国公府有多少叛逆,张輗,已经被凌迟了,还有张軏呢!”
“那个张懋,就一定干净吗?”
“动动脑子,究竟谁和谁是一伙的!”
舒良拍拍他的脑袋:“皇爷是在保护你,真让你袭了爵,你会是什么下场?跟着张輗、张軏兄弟同流合污!”
“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玉、张辅的一世英名,可就毁在你的身上了!”
“可你再想一想,如果你帮着皇爷,铲除了张軏父子,是不是能让爵位回到你的头上呢?”
舒良就是在挑拨离间。
张軏能在宫里埋钉子,能在朝臣中埋钉子。
咱家也在英国公府里埋钉子!
张忠,不就是最好的拉拢对象吗!
又蠢又无能,多好用啊。
张忠蠕了蠕唇。
“你再想想,今夜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徽商,是英国公府的人吗?”
“张忠,若本督是你,可不能做这么蠢的事情啊,亲者痛仇者快啊。”
说着,舒良把张忠扶起来:“别怕,本督不杀你,但也要为本督所用,为皇爷所用。”
“只要你乖乖听话,爵位不就回来了吗?”
“让谁袭爵,不是皇爷一句话的事吗?”
张忠吞了吞口水,眼球动了动,目光闪烁着希冀之色:“我有残疾,也能袭爵?”
“哪怕是死人,皇爷能让他袭爵,残疾算什么!”
舒良指了指自己:“本督不也残疾吗?皇爷不重用本督吗?”
张忠不愿意拿自己比太监。
但舒良的话确有道理。
“我这?”张忠指了指自己。
“本督可以当你从未来过!”
舒良拍拍他的肩膀:“别害怕,你才是英国公,但你要告诉本督,张瑾藏在哪里!本督知道,你一定知道的!”
张忠脸色微变,舒良不问他为何出现在黄府,也不在意徽商的后台究竟是谁,而是问张瑾,他这个堂弟究竟做了什么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