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太后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暖阁,无声叹一口气,没有进来,王廉忙搬了椅子放在正殿御座旁边请她坐了,见乾隆那拉氏皱眉出来,刘墉跪在一边尴尬,太后又道:“给皇帝皇后设个座儿。刘墉爷们跟老了我们的,跟自己家人一样的,就坐那边杌子上。”此时刘墉已知自己陷进了皇帝家务之中,硬要辞出反而更见形迹,忍着疼痛又磕头道:“太后老佛爷,今个的祸是臣惹起来的。方才在暖阁里臣就想,毕竟外臣不宜插手宫务太深。若是事前请旨,由皇上交皇后娘娘拘核章氏盘问案由,哪来这场风波?若是不动声色,直接着刑部户部核查苏淞粮道,待案子有了眉目,牵连有据时再奏皇上,也不至有这场事。左思右想这是好大的误会,就从宫中提人到内务府问,臣虽然没有越权,但章月娥如果硬着不肯认承,既不能用刑,又不好羁押逼问,皇后疑臣擅权也不是事出无因。事情是从臣那里起,还该从臣这里息。皇上英明娘娘贤德淑懋,只求查臣之心,不求谅臣之过,臣就万死而无憾的了。”乾隆却道:“老刘统勋是累死在轿里的,刘墉原也是体貌周正,办差熬夜几十年累成了驼背。他一门良实朝野都知道,奸臣太监最怕的就是他,你怎么好一口一个‘刘罗锅子’,又说是‘白脸奸臣’?”刘墉一个劲地谢罪,说道:“刘罗锅子是实话,茶馆里说书的也都这么叫,娘娘叫得不差。不过臣是个黑麻子脸,因为脸黑,麻子都看不清了,哪来的‘白脸’呢?”这么一个解颐调侃,太后乾隆便都笑了,正在垂泣的那拉氏也是一个破涕。
这一来把话题从宫掖家务上拉到了案子上。乾隆便问:“事情牵到了章攀桂,他在苏淞粮道上,和于敏中什么干连?”刘墉这才定住了惊魂,说道:“是高云从送来了当日建造于府山子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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