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呢?”刘统勋边听,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搜索着什么,问道,“这些香堂里都有我们布的眼线么?”黄天霸道:“总堂和南京各香堂都有。下面县里有的有,有的没有布线。有的县香堂只初一、十五聚半个时辰就散了,诡秘得很。燕入云再三打听,他也真费了心,‘一枝花’似乎确实不在金陵了。他心绪很坏,找不到‘一枝花’想自杀。也要防他访到‘一枝花’后通敌逃走,我两个太保跟着他就为防这一手。朱绍祖和梁富云都是精干人,失不了事的。”道尔吉已听过江定一汇报几次,略知案子头绪,便道:“像燕入云这样的,干脆补进你的太保里头,有功名系着他,就不会跳槽儿了。”黄天霸笑道:“爷不懂江湖里的事,十三太保变了十四太保就不香了。像燕入云,也是无可奈何才跟了我们。与其用功名诱,不如鼓动他报仇,杀胡印中来得实在。但也可用功名虚诱一下,我还想请示延清大人能否接见他一次?”刘统勋道:“我们就不用见了吧。待他立功之后再见如何?”
尹继善知道刘统勋是自矜身份,想想也有道理,又怕黄天霸失望,遂道:“不妨先委他一个千把总,且在你底下办差。待这案子有了眉目再见他不迟。他现在还是个没有身份的戴罪囚徒,善听善见,于朝廷体面有损。”刘统勋道:“元长,照天霸方才说的,江南省匪情已经清楚。我看可以动手剿了。只是点点线线的太多,要一齐动手,一夜之间全部拔除,单靠巡捕厅是不成的。我看可以让天霸主持,驻江南各地绿营兵来一管带,会议一下,同一日动手,这样可免消息走漏,元长以为如何?”
“这个不必。”尹继善两个铁胡桃在手中刷刷地转着,沉吟道:“‘一枝花’在各地香堂原都有明摆着的,不过仗些邪道法术,或驱鬼逐狐,或跳神祛疾,哄着愚夫愚妇入会。这一万多人断不能按逆匪对待。不小心激出大变,反而更不美。我赞成全省同时行动,但最好不要开会,用我的令箭。咱们商量好了,某日某时同时发往各县,只叫驻军戒严待命,还由各县捕快去,只把各香堂为首的缉拿起来,出告示令其余入会人到官衙自省首告,他们摊子坏了,再窝里炮,没有个能再藏身作乱的。南京这几处声势可以大些,动一动兵助威,香堂里要紧徒众一体擒拿,然后取保待勘。不然监狱就挤不下了。”他拉开壁幕,口说手指,哪一处关防由哪一部行伍负责,何处关隘道路应如何设卡,都一一指示详明,笑道:“延清来信,我就想这事了。只要一开会就走漏风声,这种事要迅雷不及掩耳去做,又要持重有节,平平和和地办。太平了多少年,一下子各地大兵进宅,各城戒严,平空添些戾气出来,于人心不利。延清兄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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