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云的霉运总算是走到了尽头,虽说进到了会馆后,刘安云开门见山就向值事的老馆董说明了来意,自我介绍了身份和籍贯,又坦然承认自己已经是身无分文,跑来就是为了白吃白住,要等自己想办法弄到了钱再付帐。
当然,刘安云和刘全如果是什么衣不遮体、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和叫花子,即便是操着一口地道的台湾草莓音,也肯定别想进会馆混吃混喝,好在刘安云现在的穿着还算不错,身上又带着长年钻研艺术带来的儒雅气质,一看就不是什么无赖混混,所以老馆董马上就微笑着说道:“没事,谁没有一个走窄了的时候?既然是同省的乡亲,那就住下吧,不过只能住长通铺,会馆里有什么你就吃什么,基本上都是白菜糙米窝窝头,没办法让你自己挑。”
“多谢馆董,多谢馆董。”
刘安云赶紧连声道谢,老馆董摆手表示不必,又叫会馆的雇工先领刘安云和刘全去吃饭,刘安云再次千恩万谢,然后才随着雇工来到了饭厅准备吃白菜糙米窝窝头。
将刘安云领进了饭厅后,雇工去了后厨拿饭,刘安云也这才腾出功夫来打量这个面积颇大的饭厅,结果因为来会试的举子已经全都去准备今夜入闱会试的事,加上已经过了饭点,所以庞大的饭厅里只有几个商人打扮的住客在喝酒聊天,显得十分冷清。
也有例外,角落里,一个明显是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孤身一人,端坐在一张放满酒菜的桌子面前纹丝不动,即便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也始终没有拿起筷子,只是呆呆的看着饭菜出神,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
对此,刘安云当然很奇怪这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为什么没去准备今夜的入闱,可是与人家素不相识也不好多问,只能是好奇的又看了几眼就没再理会,同时会馆的雇工也给刘安云和刘全端来了两碗糙米饭和一碗白菜,早就饿红了眼的刘安云和刘全毫不犹豫,道了一声谢就赶紧拿起筷子准备干饭。可就在这时……
“愧对祖宗!愧对父母啊——!呜————!”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嘶,发自肺腑的凄惨哭泣声音,突然响彻了诺大的饭厅,正在扒拉着糙米饭的刘安云奇怪,当然是马上循声看去,却见是之前那名对着满桌饭菜发呆的青年书生已经伏案大哭,还哭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断自责自己愧对父母先人,然后还拼命的拍打起了桌子,把好几盘菜都砸到了地上。
见此情景,刚刚来到福建会馆的刘安云当然是满头雾水,不明白那青年书生为什么如此失态,饭厅里聚在一起聊天的商人却是熟视无睹,象是知道什么情况,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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