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太太急的了不得,道,“还不是你先前……”
“先前儿子甫回帝都,不知她是带发修行之人,既知人家高洁,儿子自不敢再有他意。”朱雁冷声道,“母亲不必再提。”
朱雁起身去找祖父商议了,朱太爷心下一沉,道,“你的差使,约摸也就是近些日子的事了。你怎地这般不谨慎?”朱太爷未追究事情真假,在他看来,真的假的都没意义,孙子眼瞅着已在御前有了些体面,倘因此事连累,前些年辛苦岂不白费了。
“非是孙儿不谨慎,怕是有心人算计。”朱雁在江行云的事上有些脑袋发晕,于这事却是清明的很,冷笑,“这里头,既夹杂了孙儿和江姑娘,还牵扯上了万梅宫,放出流言的人,想来非但是诚心谋算孙儿,怕还是与五皇子府有隙。”
朱太爷有些明了孙儿的意思,道,“就不知五皇子府的这阵东风好不好借了。”既与五皇子府有关,朱家在帝都只能算是寻常人家,五皇子府不同,天潢贵胄,倘能请得五皇子出手,此事自不消朱家再操心。只是,他家与五皇子府上并无交情,何况,上赶着去说倒有些借势之嫌了。
朱雁忽而想到谢莫如告诫他要收敛谨慎之语,顿时心下翻腾,有些拿捏不准了。于书房中来回踱步数遭,朱雁道,“于咱家,一动倒不若一静。”
朱太爷道,“你亲事快些定下来如何?”
朱雁一怔,他倾心江行云且不提,于他自身而言,朱雁少年得志,眼界奇高,这些年外地为官,除了江行云,还未有女子可入他目。朱太爷道,“你亲事一定,流言自消。”
朱雁摇头,“若有心算计,我这亲事定了,流言恐怕还愈演愈烈,那些小人什么样的闲话编不出来,此时成亲,反是不妥。”
“虽说一静不如一动,倘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束手待毙了。”
朱雁正色道,“既是阴谋诡谲,正大光明既可破之。孙儿耽于流言才正中这些小人下怀,陛下近来颇多关切闽地沿海之事,孙儿将往年闽地为官时所录整理呈上,才是正道。陛下每日军国大事尚且忙不过来,哪里有空闲理会这些流言琐碎。”
朱太爷点头,“也好,你也收一收心。”到底责怪孙子大意疏忽,叫些小人寻到机会闹出此事。
祖孙俩商量一时,朱雁便回书房做功课去了。
朱雁在家闭门不出,五皇子派出管事在坊间查询,很是捉拿了几个在坊间乱说乱传的人,像谢莫如说的,直接就投进刑部去。按理,刑部是审大案要案的地方,就五皇子府捉拿的这几人,论身份真进不了刑部。不过,谁叫刑部尚书姓谢呢。
这等市井小民,谢尚书都不必出面,命个郎官一审,就审出郎官一脑门子汗来。郎官干这一行,最知道保守秘密,与谢尚书悄言其间利害,利害当真不少,说闲话的都是市井中人,但五皇子府的管事也不是吃素的啊,管事也是顺藤摸瓜的查,查到了一些市井小头目身上,这些人混迹市井,各人皆有诨号,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滚刀肉的角色,郎官儿却是手段非凡,俱审问了出来,牵连到了三方,一方是卫国公府,一方是皇长子府,另一方是承恩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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