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大晚上的打发人过去娘家传话,谢太太颇是担心,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依谢莫如的心性,鲜少大晚上的打发人过来。可过来传话的管事嬷嬷又说“什么时候老尚书有空,过去一趟”,这显然也不是太着急的事。
打发走了传话的嬷嬷,谢太太与丈夫商量,“娘娘这是有什么事呢?”
谢尚书也不是耳不聪目不明的,稍一思量便猜度一二,道,“约摸是玉玺的事。”
谢太太家中妇人,消息略为滞涩,闻言吓一跳,“玉玺?”这五皇子还没坐上太子位呢,怎么又出了玉玺的事?
“哦,是现下帝都有些流言,说五皇子在靖江王的库里找出了传国玉玺。”谢尚书告知老妻。
谢太太道,“真的假的?”
谢尚书蹙眉道,“初我以为是真的,既娘娘叫我过去,看来是假的。”
谢太太很是有些担心,道,“五殿下还没回来就这样,真真不叫人过日子了。你明儿就去吧,别叫娘娘着急。”
谢尚书安慰老妻一句,“不必担心。”
谢尚书乃内阁重臣,当日天色已晚,第二天要上朝理政,脱不开身,傍晚落衙后去的五皇子府。谢莫如请谢尚书去书房说话,祖孙二人分宾主坐了,及至侍女上了奉,谢莫如打发了室内侍女,方道,“想必传国玉玺的谣言,祖父也知道了?”
谢尚书并不相瞒,道,“昨日倘不是娘娘打发人过去,我还以为是真的。”
谢莫如颇是不解,“难不成靖江王那里当真有传国玉玺?”
谢尚书沉默片刻,似乎在琢磨当从哪里开口,他寻思一回,整理下思路方缓缓开口,道,“传国玉玺之说,并非始于靖江王府。当年,英国公府谋反,就有传闻说是英国公得到人敬献丢失已久的传国玉玺。”
哪怕先时早有猜测,乍然闻知此事,谢莫如仍是难掩惊愕,她道,“此事当真?”
“我当时位小职微,传闻是有的,但英国公有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就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了。”谢尚书道。
谢莫如一向敏锐,她道,“可后英国公府事败族灭,阖府抄家,倘抄出传国玉玺,朝廷应该不会秘藏才对。”这么说应该没有从英国公府抄出传国玉玺?
谢尚书叹道,“娘娘,英国公府抄家之时,陛下尚未亲政。”当年,主政的还是辅圣公主。
谢莫如眉心一跳,“祖父是说,倘有传国玉玺,可能落入辅圣之手?但,辅圣死后,我不信陛下没有搜查过辅圣府邸。我还是那句话,倘陛下自辅圣府抄出传国玉玺,绝不可能秘不示人。彼时陛下刚刚亲政,倘有传国玉玺在手,必能以证自身天道正统。”
谢尚书十分欣赏谢莫如这种冷静的态度与理智的思路,一个出色的政客就得有这样的素质,哪怕谈论的是自己母族的败亡,也需绝对的冷静与客观,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最正确的线索。谢尚书道,“先说辅圣之死,并非英国公府一般被抄家灭门。辅圣当时死的非常突然,许多人怀疑与陛下相关,我认为并非如此。辅圣当然有自己的过失,可陛下愿意在她死后尊祟于她,陛下与辅圣,也自有姑侄情分。包括臣当年为陛下教授功课,还有薛帝师能亲近陛下,倘当年辅圣执意不允,陛下是没法子的。辅圣是夜间离逝,她的女官是在第二日卯初方才知晓,及至报到宫中,陛下得知已是辰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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