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大皇子,事后都说,“以往觉着,老四像是老五的跟屁虫,今看来,老四也是有胆色的人哪。”防疫不是小事,何况管着防疫之事,便是不必亲去隔离出的疫病区,但或多或少的,总有接触。四皇子这不只是为五皇子分担,简直是拿出性命来为五皇子分担了。做到这个份儿上,大皇子也不好称四皇子为跟屁虫了。
赵时雨没心情听大皇子感慨此事,这事赵时雨早知道了,只要长眼的,都知道东宫打算。只是,东宫能把打算放到明面儿上来,难道就不怕陛下病愈后不悦么?还是说,东宫笃定……陛下不会痊愈了!赵时雨愈发忧心,沉吟着问,“殿下,陛下醒来的时间多么?”
大皇子也很担心父亲的龙体,闻言直发愁,叹,“要是父皇能醒来,断不会同意四弟五弟去管防疫之事的。”穆元帝已经陷入昏迷,大皇子心下都惴惴的,要是父亲真就这么去了,哪怕没有遗诏,也得是太子登基。太子要是一登基,他这与太子较量多年的大哥怕是也得不了好去。
大皇子这会儿也顾不得的担心四皇子五皇子了,一径与赵时雨道,“时雨,你说太子要是得势,咱们这里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的。”
赵时雨皱眉,“御医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成天开那些汤药,苦死个人,也没见父皇好转。先时还能醒来说几句话,这几天都不见醒了。”大皇子道,“太子想张皇榜,征辟医者,来给父皇瞧病。”
说民间多高人,可这样的皇榜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赵时雨并不看好这法子,与大皇子道,“殿下侍疾,也要吃些防疫的汤药方好。”
大皇子叹道,“父皇这样病着,我倒真愿以身代之。父皇这一病,以后真不知如何了?”
谁家不是一府老小,大皇子有些感叹并不为过。赵时雨安慰道,“殿下只管放心,这几年,东宫的眼睛都盯着闽王府呢。”说着,将话音放低,“说句犯忌讳的话,便是陛下真有什么不好,太子也得做个牌坊,难不成把诸皇子都如对五皇子一般?”
赵时雨继续问,“现下为陛下开方的还是窦太医么?”
大皇子道,“两宫一向是用窦太医的,除了父皇与皇祖母,近几年,因老五在外打仗,父皇偏心老五,皇后娘娘尚未册封前,父皇也都是谴窦太医过去。”说到这个,大皇子便有些醋。虽说讨嫌的老五在外辛苦,可他娘给父皇管理宫闱这些年,也没得窦太医给瞧过病呢。
赵时雨点头,忽略大皇子醋兮兮的口气,与大皇子商议道,“陛下尚在,殿下若想陛下还有痊愈之时,便要拿出皇长子的气派,勿必不能令太子一手遮天。”
大皇子心肝儿颤啊颤的,甭看他一直以帝位为己任,平生最讨厌的弟弟除了太子就是五皇子,可大皇子谋求帝位的方式相当正统,那就是他比弟弟们都要出众,弟弟们同他比就是个渣,父皇只要眼神没问题,肯定能看到他的好处,进而将江山托付啥啥的。这其中,断然不包括,弑君之类的事。赵时雨这话暗示着什么,大皇子又不是聋子,智商也是正常人的水平,自然能听得懂。可正因为听得懂,大皇子脸都白了。赵时雨低声道,“倘臣未料错,下一步,东宫就要动禁卫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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