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这般勤于王事,年都不过了,令穆延淳颇是感动,直说,“要是朝臣都如江伯爵这般勤恳,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谢莫如笑,“听说冯飞羽当时险没要了行云的命,她定是报仇去了。”
穆延淳哈哈笑,“不论如何都没关系,这事,除了江伯爵,实在没有合适的人了。”说着,穆延淳又悄与妻子商量了妙安师太之事,道,“倘能活捉冯飞羽,咱们真把妙安师太送归段四海么?”
谢莫如道,“妙安若有本事,不会被软禁这许多年。就是继续把她软禁在帝都,段四海也不会因她投降朝廷的。反是朝廷,要是拿她威胁段四海,陛下觉着,能有效不?”
穆延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怕是难。”
“是啊。既这般吹不得打不得,还不若拿她换回冯飞羽。”谢莫如道,“听殿下说,冯飞羽难得帅才,倘能将他收服,朝中再添一员猛将。”
穆延淳道,“还要令段四海交出程太后过懿旨方好。”
“随陛下吧,这懿旨拿回来,陛下打算怎么着呢?程太后是太\祖生母,算起来是陛下曾祖母,曾祖母的懿旨,陛下是遒遵还是不遵?要是毁了,便有不孝之嫌。”
穆延淳防的是别个,道,“这东西虽是烫手山芋,但在段四海手中,就怕他生出是非。”
“在段四海手中,咱们说是假的,便是假的。在咱们手中,咱们能不认吗?倘是认了,太皇太后怎么办?”
穆延淳对妻子的心胸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他妻子这样的胸怀,世间少有。当初他祖母办的那些事,穆延淳自己想想都来火,今他为皇帝,他妻为皇后,妻子却是对太皇太后没有半分不是,平日里晨起请安,供奉如常,连懿旨之事也愿意为太皇太后考虑。穆延淳轻声道,“皇祖母若是明白,该后悔先时错认了你。”
谢莫如笑笑,“太皇太后要是明白,早便明白了。先时不明白,以后也不会明白的。”只是,她又何需太皇太后明白。不同于诸多人怀疑谢莫如将要对太皇太后不利,实际上,谢莫如希望太皇太后长命百岁才好。失势是个什么滋味?许多人不明白,谢莫如却是明白的。她的母亲,便在失势后沉默寡言的活了十几年,然后,为她而死。
她多希望太皇太后长长久久的活着,就这么,失势的活着,多好。
就在老臣渐次凋零中,在新君朝廷平稳迅速的过度中,朝廷迎来了西蛮的和亲公主。
这位公主名叫格根塔娜,用西蛮话说是明珠的意思,年方十六,青春活泼。原本,该给和亲公主举行一次宴会的,因在大行皇帝孝期之内,宴会便没有了。格根塔娜一入后宫就被谢莫如安排到了瑶光殿居住,这也是一早就收拾好的地方,至于和亲公主的位份是穆延淳早就拟好的,封为二品和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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