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安被她一番话说的气消了不少,口头警告道:“朝堂之事复杂,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搞得明白的,芸儿是为夫看着长大的,为夫自会为她谋一个好前程,不需要她自己去筹谋。”
“是!那妾身便替芸儿多谢相爷了,芸儿今儿在家祠跪了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了,想来是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就将明后两天的给取消了吧?”梁氏柔声道。
“家中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苏文安抱起梁氏,朝着床榻走去。
床帘被放下。
忽然,榻上传来梁氏的一声惊呼:“哎呀!什么东西!”
床帘被掀起,梁氏和苏文安满是狼狈地从榻上滚了下来。
“贱妇!你榻上怎么藏着个男人?”苏文安怒骂了一句,起身走到榻旁,一掀被子发现躺着的人竟是……
“离王!”苏文安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震惊地望着梁氏:“离王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梁氏也懵了,急忙拿起外袍罩住自己半裸的身子,急忙解释道:“妾身不知!这离王忽然出现在妾身屋里,怕是有心人特意为之!”
离王不是应该被她放去了苏若的凤竹轩了吗?怎么跑到她的屋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个蠢货!还不赶紧把离王送出府去!他若是在丞相府出了什么事,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苏文安低喝道。
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离王。
若让离王看到现在的场面,那他这张老脸也别要了。
梁氏此刻顾不上其他,连忙唤人进来,将离王先送出梧桐院。
……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梁氏坐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苏文安送离王回府,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苏芸身边的琉璃过来了:“夫人,小姐让奴婢来问问,她何时能离开家祠?相爷可曾松口了?”
梁氏这边已经是焦头烂额,一时间也顾不上苏芸:“原本是要松口了,不过中途出了些意外,现下怕是不成了。”
“啊?这……”琉璃蹙眉,她若这么回去,定要挨大小姐一巴掌。
“让她暂且忍耐吧。”梁氏一挥手,示意琉璃退下。
琉璃再不情愿,也得先退下。
琉璃刚走至院门外,便看见苏文安气冲冲地回来了,她直觉气氛不对,便默默地走了。
“相爷,离王送回去了?”梁氏急忙迎上去。
苏文安眯了眯眼,毫不客气地上前扼住梁氏的脖子:“是不是你将离王放进府里的?”
“我……我没有!我……我是冤枉的!”梁氏狠狠地拍打着苏文安的手臂,眼里满是恐惧。
她陪在苏文安身边这么久,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梁氏一下子就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相爷,妾身……要喘不上气了!”梁氏脸憋成了猪肝色,痛苦地说道。
苏文安松开她,将人狠狠甩在地上:“后宅都是你打理,若无你的允许,离王如何能偷偷进来?”
“除非是你故意撤掉丞相府的守卫!梁韵!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想到他方才送离王回府,遇上了离王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太监,他从没像今日这般心虚过。
想他丞相多年,何时需要对一个宫里出来的老东西虚与委蛇?
可他今日是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还送出去不少银子,便是为了堵那太监的嘴。
梁氏心里怕极了,缩在地上眼睛红红的:“相爷,妾身……妾身不知啊,定是下面人胆大包天,夜里不认真守夜,妾身一直在屋里等着相爷回来,所以没有严加约束。”
“这次是妾身的失误,还请相爷恕罪!”
梁氏态度倒是诚恳,苏文安的火卸了大半,这才冷冷道:“起来吧!”
“府上刁奴要严查,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苏文安说道。
……
夜晚凉风嗖嗖,初春的时节,正是寒意料峭。
苏若披着一件毛绒斗篷,走到了一处墙角下。
这里是凤竹轩唯一一处与外界相通的围墙。
“世子?你还在吗?”苏若立在墙下,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