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看着凑到自己面前这少年的俊脸,忽然笑了笑。
她突然那反手一把扣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脸粗鲁地扭开,也凑近他耳边冷淡地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打断了小王爷的胳膊,但做人不懂进退,不识趣,在别人的地盘上嚣张,被教训不是很正常吗?”
说完,她不客气地推了他肩膀一把,用上了内力,一下子就将楚元白推了个趔趄。
楚元白没想到她突然用力,被推得退了两步,又撞上春和刻意推过来的凳子,差点摔个四仰八叉。
他眼疾手快地扶着凳子转了个圈,才稳住身形没出丑。
楚元白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顺势坐在凳子上:“兰若阿姐的力气好大,简直像会内力一样呢。”
明兰若冷眼睨着楚元白:“小小年纪,少做出一副邪魅勾人的样子来,画虎不成反类犬,少年油腻且滑稽可笑。”
楚元白这套去勾搭小姑娘倒是可以。
在她这种见识过真正“勾魂摄魄大妖怪”的人面前就不够看,且滑稽得很。
楚元白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
他油腻?他滑稽?
他哪里油腻了,他明明很受苗疆的姑娘们欢迎!到了京城也很多贵女想和他联姻好么!
哼,这是老女人不懂少年的好处!
他腹诽完毕,没好气地道:“说起来你也就比我大了四岁,一副老气横秋教训人的样子做什么?”
明兰若坐下来,品了一口茶:“小荆南王既叫我一声皇嫂,我便说些心里话罢了,嫌不好听,您大可出府大门右转,走人就是。”
楚元白脸色有点不好看,但也不过一瞬间罢了。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翘着二郎腿:“哎呀,兰若阿姐愿意和我说心里话,我可求之不得。”
“还有……”他顿了顿,忽然又起身走到明兰若身边蹲下来。
他抬头看她,从下往上,仿佛很委屈:“不要那么狠心赶我走,我可是有话要跟圣女你说呢。”
明兰若一顿,挑眉:“圣女?你找的那香飘飘圣女找到了?”
“才不!她那么凶狠残忍,我当然是找你这个温柔美丽的圣女呀!”楚元白托着下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明兰若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小荆南王在说什么,我身子不适,请回吧。”
“兰若阿姐身体不适,是自己给自己看病吗?每一任圣女医术都很好。”楚元白点点头。
明兰若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楚元白抬起手,摸着自己被苍乔捏碎的胳膊:“你看,我的胳膊好得差不多了呢!”
他盯着明兰若,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慢慢地道——
“蛊王和它的子代血蛊为了更好地寄生人体,会帮助宿主修复身体,就像血蛊帮本王修复了经脉,蛊王也会帮宿主保护和修复创伤。”
“嗯,那很有趣,然后呢?”明兰若挑眉,心中却有不妙的预感。
他蹲在她座椅面前,慢吞吞地道:“前些日子,我体内的血蛊忽然感应到了蛊王的痛苦,刚好那段时间,兰若阿姐你病得下不了床。”
他眯起眼:“让我猜猜看,那时候兰若阿姐受伤了,所以蛊王帮你护住心脉?”
明兰若心底一震,她没想到楚元白身上竟然还寄生着蛊王的血蛊。
阿古嬷嬷说她分离的两只珍贵血蛊,一只给了前夫,苗疆龙啼大土司,一只给了娘亲护身,娘亲后来把那只血蛊给了苍乔!
难道龙啼土司竟将血蛊给了楚元白,竟让他侧面印证了蛊王在自己身上?
“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明兰若睨着他,面不改色地道。
不管楚元白怎么说,她都不能自乱阵脚,她咬死不知道蛊王是什么,他也不能怎么样!
说罢,她准备起身离开。
却听楚元白悠悠地道:“我是来帮兰若阿姐的,不是来和你为敌的,你不想听完我要做什么吗?”
明兰若身形微顿,又坐了回去,冷冷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楚元白抬起眼眸,露出个灿烂似山林阳光的笑容:“我慢慢给阿姐说……”
……
半个时辰后。
楚元白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角:“……呐,就是这样了,我说完了,兰若姐姐可以好好考虑,我也不急,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他瞥了眼明兰若放在桌子上的茶盏,直接拿过来喝了一大口。
明兰若原本想按住茶盏,却没来得及,只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说话说多了,真是口渴。”楚元白一脸无辜地道。
明兰若懒得理他,只淡淡地问:“你会那么好心来帮我,为什么?”
楚元白放下茶杯,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因为你是圣女,我是巫师,我本来就该侍奉圣女的啊,我虽然年纪小,也不介意你老牛吃嫩草,我可比阿姐身边的老男人香嫩多了!”
明兰若僵住了,这王八犊子骂谁呢?
她看着楚元白,也露出个灿烂清艳的笑:“可我介意,来人哪,小王爷脑子中蛊了,把他叉出去!”
楚元白最终被出几个侍卫强行叉了出去,走的时候,他手里还拼命去拽了桌上两条肥胖的锦鲤!
“等等,我的鱼!我的鱼!我自己走!阿姐你可要好好想想我的提议!”
众人:“……”
这到底哪来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