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可以移开,容两人睡下,榻下走几步就是门帘了。
墙壁上有内嵌式的壁橱,放着些茶叶和茶具。
空间狭窄到她和焰王这么站着,她都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冷香。
她似乎有些局促地微微退了一步:“殿下是嫌弃浴房不干净吧,是我莽撞了。”
上官焰乔优雅随意地坐了下来:“是啊,很脏,本王嫌弃。”
萧兰宁的表情僵了一下,这个男人还真是够直接的,竟看着她这么说话。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嫌弃自己呢。
不过,怎么可能呢?他要是对她没有半分注意,怎么会大半夜亲自送东西过来!
她露出苦笑来,也在他对面坐下来,小声地道——
“委屈殿下了,这茶室也很小,但还算能方便说话,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暗室。”
上官焰乔淡淡地道:“这原本是前阳亭县令接待他上司的地方,他贪婪成性,搜刮了不少银钱……”
萧兰宁立刻明白了,接话:“莫非那县令怕被人查,每次朝廷来人,他就安排在这院子入住,好方便他监听上司的动向,然后明主君……”
这话,她没话说,但她相信面前的男人已经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会明白她没有说话,如今的处境是多么令人可怜了吧?
上官焰乔看了她一眼,又意味不明地道:“你确实有几分聪明。”
萧兰宁顿时羞涩又不安的垂下脸:“殿下谬赞了,比不得您和明主君。”
男人夸赞一个女人,至少是她确实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些套路,她在扬州的时候用熟了的,也知道应该露出什么反应。
甚至,她还可以刻意提起明兰若,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她似乎为转移自己的羞涩,转而好奇地问:“那为何这茶室这样狭窄,又不设暗室监听呢?”
上官焰乔淡淡地道:“因为那县令会安排自己的小妾去侍奉上司,那县令偶尔来拜见上司,就与小妾在这里偷情,自然不能安排人监听。”
来的路上,小齐子告诉他亢宿查到了不少东西。
萧兰宁还真没有想到这个答案,顿时呆了一下:“什么,在自己上官的住处偷欢,这也未免太离谱……”
上官焰乔抬起绒薄精致的眼皮,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看她:“这世上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
萧兰宁被他融金凤眸嘲谑地这么一看,顿时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竟觉得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她发现自己和焰王的距离那么近。
他似乎刚沐浴出来,衣衫有些宽松,发角有着润泽的潮气。
就着烛火,她能看见他白皙脖子下方交领锁骨处,一颗细小精致的红痣,显得他皮肤更白。
连他搁在桌子上的手指都修长而骨节精致,都不像赤血那些握剑的大老粗。
一直打仗的男人,怎么能白得像每天养尊处优呢?
而且身上总有淡淡的冷香。
可这样的男人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征战四方。
萧兰宁不无嫉妒又感慨地想着——
除了他身上的冷香,她还能隐约闻见草木花叶的芬芳,那是明兰若身上的味道。
这位殿下分明是刚从明兰若床榻上下来吧?
她垂下眼,冷冷地想,这极品货色,明兰若就因为出身在京城,母亲是明媒正娶的,所以就能得到他吗?
真不公平,自己也是萧家的女儿啊!
虽然那个女人很可怕,但是好东西,谁都想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