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萧驰野一个人知道,看似重视,实则监视。
如今皇帝将他架空,岂容得他再手握权柄,威胁朝廷。
果不其然,当宦官看到萧驰野怀中抱着一个人时,脸色大变,连忙上前,站在萧驰野面前,行礼阻拦:“王爷,陛下说要为您和丞相之女赐婚,您当众带回晚姑娘,实在是不妥啊!”
萧驰野明显不悦,抬眼凛声:“本王喜欢,让开!”
林公公在国师府当差也有一年了,摄政王一向荒唐,他可是各大妓院的常客,这还是头一次来花满楼,竟就要带走这里的头牌。
陛下虽说让他监视王爷,但却在王爷犯错后,百般饶恕。
可以说,王爷有一百种犯错的方式,陛下就有一万种为他开脱的理由。
不过是一介女子,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权衡利弊后,林公公让开身量,垂眸不敢看萧驰野。
萧驰野抬脚就走,半点不曾停留。
花满楼外,一顶极奢华的花轿像是等候多时,周边还围了不少百姓,对着花轿指指点点。
待看到王爷出来时,都默契地垂下了头。
先皇有言,见摄政王,犹见太子。
萧驰野小心翼翼将晚晚放进花轿中,抬手一挥:“回府!”
他翻身上马,为颜禾晚开路。
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花轿,满心满眼的欢喜。
门帘缝中,颜禾晚看到了他的神情,勾唇垂眼故作娇羞。
这萧驰野还真是能装,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怕是做给宫里那位看的。
这无异于将颜禾晚置于城楼之上供千人瞧,万人看,告诉所有人,他萧驰野,有软肋。
这番举动,无非是要保那一人。
萧驰野啊萧驰野,乱世情种,可不好当啊!
既如此,摄政王府这戏台,她便当个角儿上场吧!
萧驰野前脚刚将颜禾晚抬进偏门,后脚朝圣帝便将御书房桌案上的奏折砸了个干净。
摄政王惹得陛下不快,一时间,京城众人都对摄政王府避之不及。
颜禾晚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知晓,她被萧驰野安置在了后院,赐居安晚阁。
“晚主子,大人请您前往正殿,圣旨要来了。”
来人是萧驰野的奶妈,刘嬷嬷,自颜禾晚入摄政王府后,她便被萧驰野送到了安晚阁。
瞧见是刘嬷嬷,颜禾晚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莞尔道:“有劳嬷嬷跑一趟,奴家这就来。”
刘嬷嬷眉眼间尽是不悦。
一介妓女,真当被抬入了国师府便登上了凤凰台,一举一动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甩着腰摆着手,矫揉做作,哄得公子日日留宿挂心。
上不了台面的狐媚货色!
正殿。
颜禾晚身着一席粉蓝罗裙,内里粉菊绣花,料子也是极好的丝绸,外置蓝纱裙,走动间,随意而动,腰肢细软,莲步缓慢,行至萧驰野面前。
“奴家见过萧郎。”
萧驰野坐在上位,温声:“起来吧。”
狗男人。
从始至终,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半点不曾看她,只点了点头。
这演技,堪忧啊!
宣旨太监来时,颜禾晚站在萧驰野斜后方一步,随着他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卿萧驰野人品贵重,人如冠玉,芝兰玉树,今有丞相姜烨行之嫡长女,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为二人指媒为婚,于七日后成婚,钦此!”
“王爷,接旨吧。”
萧驰野双手举过头顶:“臣领旨。”
“王爷,陛下还有一句话要咱家带给您,丞相嫡长女不能与青楼女子共侍一夫,您府中那位,必须死。”
萧驰野微怔,颔首:“劳烦公公了。”
后方的颜禾晚毫无反应,但她垂着的头掩下的,是阴冷至极的眼神。